沉默的天台上,此时只有四眼仔李行欢低着头认命一般的默默流泪。
他也想指天怒吼,我命由我不由天,可那小身板平日里跑个几公里都缓不过气来,没有主角光环的他哪还有和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让一个人万劫不复的老天爷叫板的本事。
突然出现的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李行欢也没抬头,懒得去看对目前的他毫无助益的陌生人。
沉默的高健,更像是在生命最后关头坐着等死的可怜虫,已经没什么能装在那双代空洞的眼睛里,值得他去关注的了。
倒是徐云川机警的看向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本能的转向赵诚。
不是不可见人的聚会,也不是干着违法犯罪的买卖,既不怕也不会遮遮掩掩的徐云川声调不冷不热:“你是谁?干嘛的?”
还没等赵诚开口说话,或许是受了刚才四眼仔突然出现的启发,徐云川问那边的高健:“健哥,你认识他?”
高健缓慢的抬起那张死气沉沉的脸,瞥了一眼很是陌生的赵诚,摇了摇头:“不认识。”
“哥们,路过还是?你也看到了,这情况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徐云川口气并不算坏。
“徐云川。”赵诚直呼其名。
就算是自己的父母,抑或是身边最要好的亲朋,长这么大也找不到一个对他直呼其名的人。
敢这么喊他名字,要么是故意找茬的,要么就是个连最基本礼貌都没有,不知道哪家被惯坏的小皇帝。
徐云川下意识的冷了几分:“怎么着?哥们,你有什么指教,我听着。”
“指教不敢当,不过呢,你弟弟也不是无药可救。”
和高健在天台之上来了一次可笑的对话之后的徐云川,等到他足够平静的站在这里,却听到了一句让他想笑笑不出来的话。
弟弟的病有多严重,他这个当哥哥的比谁都清楚。
血癌没有骨髓配型移植,最多也就几个月时间。
他什么办法都想了,世界上各大医院的权威专家他也找了,甚至全世界的骨髓库他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大海捞针。
母亲苍老了十岁,日日夜夜守在病床前,什么道观,寺庙,教堂,只要听说哪里有灵验的地方,她都会不远千里前去上香拜佛许愿。
跪了无数次,磕了数不清的头。
不知道哪个不知名的神棍还是民间的高人弄出来的所谓的偏方,她也会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去尝试。
或许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事情就是这样,十有**不如意,越是想要的东西,越是求而不得。
这个跟着父亲打拼大半生的可怜女人,过早的失去了丈夫,还要在人生最后这些年白发人送黑发人。
作为儿子,作为哥哥,颇为理智的徐云川只能无奈的说一句他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