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部尚书高唱之声中,婢女们强制让自己不被寒风刮到,至于站在仪门两侧的女童,只能草草退下,其手中众多的花篮已经无用武之地,无需花瓣落地就会被吹出八丈远。
赵灵儿望着恢弘气派的太子府,狂风将珠帘卷的飞起,珍珠相击的清脆声音掩盖在呼啸中,她踏下花轿,缓缓向仪门走去,幸亏凤袍的后摆被婢女拉住,至于两袖衣襟已是无计可施。
早已准备多时的婢女将红绸的一端递给乙伩,正想将另一头交到新娘子手中,却发现她根本不做停留,绕过火盆径直向内走去,急得婢女都要落下泪来。
几次三番被赵灵儿羞辱,乙伩强制压下心中怒气,微微笑道:“天公不作美,突如其来的风雪让仪仗队的速度慢上不少,正好省去诸多事宜,以节省时间。”
随行的大批随从和前来祝贺的官员全部了然于胸,这不过是自给台阶而已,当着北燕大批朝官面前被如此对待,相信乙伩心中已经盘算在晚上该如何收拾这位即将过门的太子妃。
太子府在邺城中是最为气派的宅邸,几进几出无数不说,其正堂的规模也要比其他宅子大得多,虽不能容纳所有宾客,但身份尊卑的百八十人还是能进入其中躲避风雪,至于其他人只能暂时忍耐。
鼓乐依然不息,乐师们站在堂外两侧卯足了力气,也不管走没走调,要是此刻被发现偷奸耍滑,等待的只能是冰冷的钢刀,呼啸的寒风伴随着略显滑稽的喜乐,成了一道另类的风景线。
步入奢华的正堂之中,仿佛进入红色的海洋,乙伩与赵灵儿走到正中之处停了下来,正首的一把椅子孤零零的摆在那里,这是北燕皇帝的座位,因这段时间以来身染重疾,一天十二个时辰中得晕上七八个时辰,所以根本无法在这寒冷的风雪交加之日前来太子府观礼。
“陛下龙体身患小恙,遗憾没有前来观礼,但陛下已经下旨,他的座位上要摆放北燕开国皇帝的佩弓,以示亲临。”乙虒将一把牛角大弓放在正首之位上,又摆了两支金箭,代表北燕两位帝皇。
乙虒的直言不讳让众人心中无奈,虽然都知道这位大将军少言寡语直肠子的性子,可怎么着也应该做做样子,就是说陛下公务繁忙也是好的,怎料在这种场合还是那臭脾气直肠子。
身旁的李颎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随即扫视着堂内堂外的宾客,不知在找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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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见时候差不多,也就不再犹豫朗声道:“时辰已到!佳侣执礼!”
乙伩上前一步等待着,可过了好久也不见身边的赵灵儿走上前来,脸上顿时黑成一条线,即使再会做面子功夫、再心平气和也无法保持胸中的怒火,本想着给她一点教训,却突然感受到李颎的目光。
努力做着深呼吸,心中可谓是万般不愿,可也只能堆起笑容返回赵灵儿身边,小声道:“你不要以为秦家父子能救得了你,如果你在此地让我出丑,我就会把你带来的所有婢女一个一个剐了,你信不信?”
乙伩声音控制的十分小心,再加上堂外的喜乐,并没有让旁人听到这句话,至于赵灵儿,其带来的十几名婢女全都是从并肩王府中人,往日里关系十分融洽,犹如姐妹一般。此刻听到这句充满威胁的话,她也只能暗自咬牙迈出比杀了她还难受的一小步。
这一步,昭示着妥协。
和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