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恐怕不那么简单。”贾琏委婉的表示不同意见,“您觉得假如宝玉考上了举人,牛家会送六千两银子?那景田侯会送价值两三千两银子的画?不可能吧?”
贾赦回过味来,狐疑的盯着贾琏,“也是,那你说为啥这帮人都愿意给冯家大郎送银子?”
邢氏也是附和着道:“是啊,这可是几千两银子,换了宝玉中举人,只怕一半都未必有吧?”
“老爷,那是因为冯家大郎背后有青檀书院啊,这顺天府秋闱一次性就靠起了十多个举人,春闱少说也得有七八个进士,这些都是冯家大郎的同年啊,而现在吏部左侍郎就是他们原来的业师,您说这是为啥?人家只要考中进士,铁定就能有一个好去处啊,在江南随便谋个知县,几年下来不捞个三五万银子?没准儿还能升个官,当一任知府,还不又能捞个十万八万?”
贾琏说得口水爆蘸:“就算是他自己不捞钱,可人家这么多同年,就算是亲戚朋友想要做点儿营生,随便打个招呼,哪儿不给个面子送个人情?”
这一番话说得情通理顺,听得贾赦更是眼泛金光,仿佛看到了那捞钱的一幕幕,只可惜……
“琏儿,你说那冯家大郎真的不能娶你妹妹?你妹妹可是一个能生养的体格,这一点几个婆子都是说了,……”邢氏也是听得按捺不住,反正也不是自己亲生女儿,那就顾不得许多了,“若是不能当正妻,去当个媵如何?”
贾赦和贾琏脸色都是一沉,这如何能行?那也太丢贾家的脸了。
贾琏连连摇头,这点儿颜面他还是要的,再说看好冯家大郎,但若是要自家妹妹去给铿哥儿当媵,那也是不行的,再说,这贾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贾赦也是满脸不悦,狠狠的扫了邢氏一眼,吓得邢氏不敢再吱声。
“父亲,母亲,这二妹妹要想嫁给冯家大郎怕是难度很大,若是春闱冯家大郎真的考中进士,那便更不可能了。”贾琏索性就直接挑明了。
这事儿老是抱着一丝希望,弄得他也难受,面对冯紫英,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被拒绝了颜面无光,还有些弄得大家尴尬。
“哼,恐怕咱们这荣国府里也不止你二妹妹打这个主意,还有人也一样存着这份心思呢。”邢氏又忍不住了。
见父亲脸色不变,贾琏心中也一惊,“父亲母亲也知道了?”
“哼,探丫头难道就比你二妹妹强?”贾赦也是满脸阴云,显然也是对二房那边不满到了极点,“你二妹妹都不能成,难道探丫头就能成?看看姓赵的贱婢那娼妇德行,简直就是在丢贾家的脸!笑话!”
这一番话说得太过于露骨,连贾琏都听得格外刺耳,这老爹现在是越发对二房那边不满了,今儿个估计去了冯家大郎的庆贺宴,受了刺激,就更是口不择言了。
见贾琏不答话,贾赦也知道自己话在小辈面前有些过了,轻哼了一声不再作声,而邢氏瞅了一眼丈夫的眼色,这才清了清嗓子道:“琏儿,去年你不是去外边谋了一番营生么?为何今年却没有动静了?”
贾琏这才知道这后边才藏着这一出。
自己府上这老爷太太真的是随时盯着钱,去年自己去干了修陵的营生,挣了些银子,可都是被凤姐儿给管住了,但老爷太太这边是不依不饶,最后不得已还是拿出来三千多两银子给他们,才算是安稳下来,否则一年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