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同样是时间一久,性质就变了,歪点子的人偷偷配了把钥匙,聪明的人干脆盯住那个箱子,想着今天可能招惹了谁,身怕那个人偷偷投信说他的不是。无聊的人呢,则把各种小事写了扔在里面,有的甚至直接把垃圾丢进去了。
汪班有几次对这些行为表示生气,问是谁做的,没有人肯承认,或者说没人敢找死。
次数多了,汪班也倦了,往后,麻烦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也懒得管这些东西,于是那箱子便在日光的照射下,躲在永远深不见底的角落,独自承受黑暗,消匿了。
初阳,雨露从翠绿的叶子上滑落,滴进干燥的土壤里,有酷似蚂蚁的昆虫在土块的缝隙里钻来钻去,终于爬到前面有茎干的地方,咬上一口,白色的浆液从管道里迸溅而出,美滋滋。可惜风来了,乌云跟着来了,一瞬间雨也跟着下了起来,突然的黑色笼罩了学院的一切,“咕噜咕噜”的河蛙也叫个不停。
伴着一声雷响,街道上又变得干净了许多,没有汽车鸣笛声,孩童欢叫声,犬吠声,以及汪班喝醉酒的叫骂声。
我和渊各自坐在教室的边缘,一起朝窗外望去,窗外,是无边的旷野,已经**一片,野草都成片成片地塌下来,唯一不变的是那条深沟,此时里面涨满了水,朝外边溢了出来。溢出来的地方是一块空地,在这之前是被迁移的废旧工厂。
“已经走了啊,那工厂。”渊感叹道。
“是啊,走了,该走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补充。
“你说我们下一届,会不会记得这里曾经有一块空地?”
“应该不会吧,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新教学楼了。”
“是啊,这个学校真有钱。”
不知为何,渊明明知道答案,总是喜欢问别人,他说从别人口中问到的答案和自己所知道的答案是不一样的,可是明明相同的内容,到底有何不同呢?
我至今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我没有问过任何人。
“渊,你将来的梦想是什么?”我好像问过这个话题。
渊笑而不语,他推开窗户,伸出手,打开掌心,接住天空中的雨水,我看见它们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手心里,多的部分溢出去了,可是新的很快又进来,所以看着就像渊手心里的水永远也跑不掉一样。
“瞧,这就是我想要的。”渊的话意味深长。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要的东西是别人在一起享用的东西,而他,渊,是要死死捏住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的人——永远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