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兵看到华兴举起青龙戟,赶忙把号角放到嘴边,准备随时吹响冲锋的号角。
就在这时,华兴发现大冶资的部队突然停了下来。
华兴笑了起来——这个大冶资很是聪明。
华兴的部队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人马本来就有些疲惫,加上刚才激烈残酷的一战,士兵们的体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再与渤海人的骑兵恶战一场,恐怕这支部队即使侥幸赢了,也所剩无几了。
华兴这支部队是他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出来的,大家在一起生活训练了大半年,叫他一战拼个精光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
大冶资不愿意再战——他只有一千人马,在主力部队大败,士气低落的情况下,即使交战一场,也是负多胜少。他只要把唐军的追击部队阻一阻,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他料定唐军的突袭部队必定也是不堪再战,他要赌一赌——他赌赢了。
华兴把高举的青龙戟缓缓放下。他回过头来,看到身后的几个号角兵一脸的紧张,一副全神贯注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地笑了起来。几个亲兵不明白自己的经略使怎么这时候还有闲功夫一个人偷着乐,一个个不解地望着他。
“首领真是料事如神。”乌邦看到唐军果然如同大冶资所料,没有主动发起攻势,不由得大为敬佩。
大冶资惨痛地一笑,缓缓说道:“咱们要是没了兵马大钦茂铁定把咱们部落给灭了。唐军现在是募兵制,部队打光了朝廷就不会重用了。唐军也不是傻子啊!”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朝霞映红了半边天。大地上的万物生灵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温馨而宁静。晶莹透剔的露珠在刚刚发绿的嫩叶上温驯的趴伏着,享受着初升朝阳的温暖。
华兴在目送大冶资的队伍缓缓离开后,带着骑兵们返回到州城下,在距离战场很远的地方扎下了大营。
华兴和刘永福、冯资材三人随即赶到州城内拜见安东都护府副大都护贾循刺、州刺史赵逸。
贾循高兴地抓住华兴的大手,连声夸奖,并把他介绍给新城州刺史赵逸。赵逸是进士出身,长相儒雅,神态安详,看上去就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儒。
赵逸只是微微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对于他来说,一个小小的举人,靠薛直、李承恩举荐为官的,一个武夫,他连正眼都懒得看,不要说打招呼了。
华兴看到他倨傲的神情,没有太在意。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要咬狗一口?!
这个时候田恺走了进来——他三十多岁,身材高大但不健壮,面色白净。他不像一个军人,倒更象一个做学问的儒士。他在拜见了两位主官之后,随即走到右首几旁。
华兴和刘永福、冯资材三人赶忙离席行礼。
田恺连道辛苦,将他们一一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