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夏山躬身退了出来。
……
邢堂有一个前门和一个后门,两边门是对穿的。来时夏山走的是后门,现在却是从前门出来,又走过一个小拱门,就到了县衙的正院。
院子里种着绿植和盆栽,方正的院子中间,县尊坐在躺椅上晒月光,吕书办则坐着一个小马扎,正与县尊有说有笑。
夏山远远站定,站在院子边服侍的王快手见状,走上前禀报:“县尊,书办,夏山到了。”
县尊不在意地往躺椅上放平身体,吕书办则敛起笑容,招手让夏山过来。
夏山躬身,趋步上前,一个长揖礼,道:“草民夏山见过县尊老父母。”
“嗯,你就是夏山啊,”李来端起躺椅旁的茶盏,抿了一口道,“本官听吕书办说起你,做的很不错,本官很是欣慰。”
“谢县尊夸奖,草民不敢当书办赞誉。”夏山还是躬身,保持着揖礼的姿态。
“嗯,好好做事,本官不会亏待了你。”
说着,李来放下茶盏,站起身甩袖道:“本官乏了,别的事你自与吕书办说。”
“恭送县尊。”夏山还是那个揖礼的姿态。
王快手也跟着李来走了,院中只剩吕书办和夏山。
“下山豹。”
“小人在。”
吕书办摸着山羊胡,笑了:“得了得了,在我面前就别拘礼了,在我面前关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讲礼数。”
夏山直起身子,嬉笑道:“那还不是吕书办您为人亲切,待人宽容,才让小人没了尊卑嘛,但在这县衙当中,不自觉的还是会要恭敬些。”
吕书办呵呵一笑:“你这小子,不愧是从监牢里出的鸡鸣狗盗之才,这嘴皮子顺溜的很。”
“书办夸奖,小子愧不敢当。”
闲言说完,吕书办正色道:“这番叫你来,是想与你说件事:下月初,县尊就要调任燕山卫,起先会去燕州府停留一段时间,你且先带着几个得力人手,先行探路。你可明白是何意思?”
夏山微微一怔,低头道:“小人愚钝,还请书办示下。”
吕书办解释道:“听说你与府城的三教九流也颇有渊源,你且去打探一番,看看燕山卫的那些将官到底是个什么路数,然后回禀于我,可明白了?”
“那府城的正印堂官是否也要……”
“不用,那些都是县尊的同僚,其中还不乏县尊的同窗,什么秉性我已知晓,你这次去且专心了解那些将官即可。”
“喏。”夏山应道。
“这次的份子钱你也莫要全部拿过来了,且留三成去府城打点吧。”
吕书办说到这里顿了顿:“另外,你与几个兄弟的相关文书也已办妥,算是涞州县的壮籍壮丁,每月可以往县里报一份口粮,自你等走后,最起码那几个需要你照拂的孤儿寡母可以有一份足以果腹的吃食了。”
“夏山代他们谢过吕书办!”夏山又做了一个长揖大礼。
吕书办轻笑一声,坦然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