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侠可是当年的解元和会元,文气才情世所公认,他对佑忧的填词能力给予了高度评价,将她与醉仙楼另一位擅长跳舞的思齐囡囡并称为“燕山双壁”,这份荣耀算是非常高了。
有这份殊荣,佑忧自然不能无所回报---蔺提学现在可是佑忧大家的入幕之宾。
身为州府同僚,魏府台也不愿因此让蔺侠有所误会,所以他之前只想让思齐囡囡来献艺,但没想这个以跳舞闻名的思齐囡囡却病了,还病的颇重,已经到了缠绵病榻的地步。
本来这也没什么,反正魏府台今日办接风宴并不是为了欣赏歌舞,而是另有所图,有思齐的绝妙歌舞固然好,没有也无伤大雅。岂料佑忧为了不让魏府台扫兴,更不能让很少离开总督府的裴督失望,所以自荐前来献艺唱歌。
她虽然是以询问的口吻说话,但她笃定,以自己的名气,其他人万万没有不允的道理,所以象征性地问完,便退到厅中准备献艺。
可就在这时,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响起:
“你都会唱什么歌啊?”
是赵暄,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注视着佑忧大家,见她愣住,又问了一句:“会唱《青花瓷》么?”
赵暄问的很突兀,也很无礼。
周围空气忽然安静。
佑忧大家自荐来献艺,难道你还挑三拣四不成?要知道,多少豪商巨贾一掷千金,只求她唱一首曲子而不可得呢,你一个陪末座的小子居然敢点曲子?
不过,《青花瓷》是什么曲?有这个曲牌吗?
赵暄完全没注意周围环境的突然静默,反而咂吧了一下嘴,很遗憾地说:“不会啊?那《盗将行》你会吗?也不会啊?那《胭脂雪》?《半壶纱》?”
每说一个歌名,佑忧大家就木然地摇摇头。
“怎么都不会啊?!那你还不如我前女友呢,她最起码还会学猫叫!”
赵暄嘿嘿一笑,颇为惋惜地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示意旁边的侍女继续斟酒。
那侍女的小脸都吓的煞白,低头敛手,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哪里还能斟酒。
在这一刻,佑忧大家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唱歌?可他说的这些曲牌,还真是听都没听过啊!
佑忧忍不住蹙起峨眉,道:“这位公子,你说的这些曲牌奴家从未听过,你确定有这些歌吗?”
佑忧心头有些怒气,因为年轻公子那种惋惜的神态,让她对自己的技艺产生了怀疑,这是对自己艺业的侮辱。
她从六岁开始学曲,八岁开始填词,也曾谱过新的曲牌曲目,但真的从未听过什么《青花瓷》《胭脂雪》。若真有这些曲牌,而自己不会,那显然是很丢“大家”之名的事,一旦传扬出去,自己吃饭的饭碗都要保不住,所以此事她必须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