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现代的林建国此刻只能用这个形容词来描述自己内心的热血澎湃!在这一刻,他甚至都有种仰天长啸,如他们般披挂整齐上战场的冲动!
我还不到五十,我还不老!
林老没理会身后洪家姑对他的叫喊,迈开步子跟着洪老七他们就往前跑。
不过等他跑过这条街,快到梨花巷时,胸口那团燃烧的熊熊烈火就已经渐渐平息了,随之而来的是不断加速的心脏和越来越难以喘上气的感觉。
洪老七他们沿着十字街,成一列纵队一路向北,期间不断有穿着皮甲的甲士汇入其中,也有穿着青色紧身袍的壮丁,手里拿着木棍夹杂进队伍,只是站在路面,手扶着墙面喘了几口大气的工夫,林老就见到前面的那个纵队已经形成两列,一列是青色,一列是灰褐色,青色显得朝气蓬勃,灰褐色则闪烁着刺目的光芒,他们都那么让林老难以忘怀!
洪家姑还是追了出来,扯着林老的衣袖往洪家祖屋跑。
“祖屋大,人都会去。”洪家姑也说不上来要往祖屋跑的原因,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等林老跟洪家姑跑到祖屋时,才发现这个祖屋就在洪氏家族聚居的正中间,也就是在燕西村的西北方。
这个祖屋还真是大,四面围绕,还有四厅八门,如果把门一关,就宛如一个堡垒。只是怎么看,都好像是闽地的土楼。不过土楼是好几层,祖屋只有一层罢了。
此时此刻,祖屋里已经有了好些人,都是些妇人,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简陋包裹,有的手里还抓着擀面杖,或者是背负着娃娃啼哭的孩童。青壮男人很少见,七老八十的也没有,这个发现让林老感觉有些脸红。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为燕西村还不到五十的男人,其实是应该去村围墙的,那里才是防卫燕西村的第一道防线!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不顾洪家姑的阻拦,从人群里挤出一条路,走出的祖屋,穿过一道矮门就见那边洪礼鸣正在对着十几个人说话。
“……去偏厅拿长枪,那边还有几把柴刀,都拿上,三叔跟蔡官人都顶在前面,胡竭狗进不来……”
洪礼鸣这个正字堂的掌柜,此刻完全没有了之前雍容的气度,穿着灰色的文士杉,手里抓着一把不知道哪里寻摸来的柴刀,撸着袖子正在做动员。他扭头看见林老,疑惑的神色从眼中一闪而过,而后恍然,道:“林老这是想帮忙?”
林老肯定地点点头:“嗯,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洪礼鸣一听这八个字,眼眸瞬间一亮,笑道:“说得好,保家卫国,匹夫有责!你去边上拿个趁手的家什!”扭头又对其他人道:“都听到了吧,保住围墙,就是保住咱们的家,咱们先到十字街,等蔡官人安排!走!”
一行十余人,各自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也没有什么队列可言,一窝蜂地涌到了十字街。
十字街就在燕西村的正当中,这里大大小小已经汇聚了不少人,粗略估算怕是有近两百号人,像林老这样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居多,他们都没有聚集在一起,反而都是有各自的带头人,多则二三十,少则十几人,都坐在十字街两边的店铺门边。
好多人林老都认识,比如坐在洪记食铺门口的那个带着四方巾,满脸是汗却抓着一杆长枪的人,不就是洪记茶铺的掌柜吗?还有蹲在裁缝铺门口,拿着一把菜刀有些忐忑不安的,不就是方才还跟他聊天的老莫头吗?
不过没等林老跟几个熟人打招呼,就忽然听到北边传来一阵闷闷的马蹄声,然后有几声惨叫划过。
这几声惨叫瞬间划过,反而让原本还有些闹哄哄的十字街安静下来。
“听,好像交上手了!”有耳尖的大喊。
林老努力想听,可除了沙沙的风声和周围人粗重的喘气声,根本听不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