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考虑到他如今的地位和职务已然不同
那就更得好好的露上一小手,方能显出他既能上得厅堂,也能下得厨房的水平啊!
要不一个饭庄的一把手,怎能服众?
就没听说过东方不败不会缝衣服的……
啊,呸呸!丧气!
就这么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跟自己怼着玩儿,一边四处张望寻摸着。
不多时,宁卫民就已经找到了适用的材料。
几条萝卜,几个鸡蛋,面口袋里的面粉,一大头独瓣儿蒜,一根大葱,齐活。
他把萝卜削去了皮,擦成了萝卜丝,打进了鸡蛋,搅和了半盆的面糊,眼瞅着面糊有点寡淡,就又往里加了俩鸡蛋。
不多时,那盆融合了面粉、萝卜丝和鸡蛋的面糊糊,就被他搅拌成了黄色,散发出浓浓的蛋香味儿来。
再打开燃气灶,如今算是少数富裕家庭才能享受到的煤气火苗蓝汪汪的升腾起来。
宁卫民揣着小心,提着精神,在饼铛里弹出来一个个交换的萝卜糊塌子。
最后在蒜臼子又捣了蒜汁,倒上酱油醋,完美!
就这份刚出锅的萝卜糊塌子,他信心满满的给康述德端了过去,满屋飘散的都是香味。
果不其然,老爷子一看就夸上了。
“嗯,还真有个干勤行的样儿。你这饭庄经理是不白当啊,我在屋里早就闻见小厨房飘过来的香味了……”
等到拿起筷子一尝之后,更是挑大拇指。
“行,色香味俱全,不是样子货,这萝卜丝饼挺好吃。”
宁卫民那叫一个美,但他错就错在,不该得意忘形,暴露了跳脱的本性。
他居然义正言辞的纠正。
“老爷子,这不是萝卜丝饼,是糊塌子。我是拿萝卜代替了西葫芦做的。”
跟着又卖力的讨好。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特香。冬天吃糊塌子,您还没有过吧?也就是您徒弟我,才有这样的创意。您看,外头的树枝光秃秃的,大雪纷飞,咱窗户都冻出冰花来了,这样的酷寒天气。您能吃着夏天的糊塌子,多福气啊!要搁以前,就是紫禁城里的皇上也没这福气啊!”
这么臭显摆,那他还不是自找没趣吗?
谁是师父啊?是不是?
只见老爷子乐不津儿的“嘿嘿”一声,“行啊,你居然跟我抠上字眼儿了?”
跟着转眼之间,就把宁卫民问住了。
“那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是糊塌子?这个糊,应该是哪个字?”
愣了半晌,宁卫民才不那么自信的说,“那不就是一个米字旁一个胡来的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