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夹在后旗和前期中间的中旗,怎么可能没有瘟疫?
而镶黄、正黄两旗在察哈尔部中旗的两个万户府的大规模屠杀,也导致了这种瘟疫的不断发酵,再次长途行军,回到察罕浩特的军队爆发疫情,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天不助我呀!”代善颓然的坐在了大帐之中,挠着光滑的头皮,满脸的懊恼。
范文程有些愣住了,他感觉到了自己被演了。
好巧不巧,正好在范文程追上大军的时候,这瘟疫就来了,难不成他还是瘟神不成?
代善坐直了身子,对着阿敏严肃的说道:“阿敏,严密封锁消息,禁止讨论隔绝军卒,就地驻扎,此地距离喜峰口不过五十里地,送信给喜峰口守将,逼迫大明派人出塞议和!”
“末将领命!”阿敏俯首,离开了中军大帐。
代善当然是演的。
他从集宁大营撤军的时候,军队已经有了零散的疫情,但是群狼环伺,他不敢停留,只能急行军,回到了察罕浩特,而这时军队的零星几个生病的军卒,已经蔓延开来。
无论是派出使者去喀喇沁部,还是做出南下的姿势,都是为了一个原因,那就是六旗大军生病,他们连喀喇沁部都吃不下了,但是黄台吉又下令吃下喀喇沁。
这就是一个连环扣,抓的就是范文程来到大营之后,忽然爆发大疫,大军不再行军,只能就地驻扎,这个时候,谁都挑不出他大贝勒的理儿来,若是大明怂了的话,还能顺便,敲大明一大笔竹杠。
但是大明的反应十分决绝,宣大两镇大军正在前赴后继的赶来,而关宁军整饬军务,随时待战。
甚至京师传来消息,大明皇帝已经发话了,待来犯之敌扣边,必驾车长驱、亲自为军卒擂鼓,御驾亲征。
而唐王朱聿键领圣命入京,更是坐实了大明皇帝的决心!
连皇帝不幸被俘或者战死的储君都准备好了。
欺诈失败,无法强攻,范文程到来,并且主动请缨,正好符合了代善的利益,范文程就是那根他下台阶的梯子。
代善义正言辞的说服了范文程,然后立刻有了大疫无法进军,不是六旗军不去,实在是走不得。
“大贝勒,若是无事,我就早些去休息了,明日还要赶路入京,就不多叨扰了。”范文程面不改色的说道,他的样子,似乎是没有识破代善的这些心思一般。
只是出了大帐之后,范文程呆呆的看着漫天的星光洒在草原之上,心中却是思虑万千。
黄台吉的看破不说破,代善这种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小把戏,都让范文程不断的反问着自己,十二年了,他为后金倾尽全力的卖命效力了十二年,换来了什么?
没有信任,只有欺骗与不断的欺骗,他掏出了袖子里的一本奏疏,这本奏疏是范文程正在草拟,还没写完的一些国策。
他相信,这份国策拿出来,是不亚于满汉别居例的国策,名曰:天下大权当统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