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恕向边上一呶嘴,那边有一个青衣人,与他和朱融相比,同样年轻得不象话。
袁逸。
“我是道家,清静无为,所以我也是万事不管。”袁逸坐在马上,比起当初咸阳之变时的袁观使,他现在留了八字须,不但英俊依然,而且还添了几分沉稳。见任恕与朱融谈起自己,他微微一笑道。
“呵呵,上官鸿是镇之以静,你是清静无为,朝廷之事,就毁在你们这等不作为之人身上,偏偏你们这等人,却是窃居高位。还有你,任恕,你老迈还胜于我,却不甘寂寞,再出朝堂,你就不怕晚节不保,最后落得和我一般的下场么?”
“朱公,你何必如此恶语相向呢,这一路来,我与袁大夫可都不曾折辱于你啊。”恁恕摇头道。
“将死之人,口出恶言算得了什么?”朱融反问道。
“呵呵。”这一次是任恕笑了。
朱融听出他笑声之中的意思:他早在去年叛乱失败之后就该死,但拖到如今,多活了一年半,算得上是捡了大便宜了。
事实上,朱融能够活到现在,几乎让所有人都吃惊。
去年事败之后,他便被槛车送入咸阳。但当时大将军忙着战事,他不回来,丞相上官鸿与太尉李非便没有处置朱融,事情拖到今年初,入寇的犬戎人终于在吃了两场败仗之后退回长城以北,大将军才得以返回咸阳。
回到咸阳之后,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大将军,诸如为庆祝驱逐犬戎之功而定年号为元辅,诸如改革官制在郡之下又设府,忙忙碌碌到了五月份的时候,大将军才想起已经在牢里关了一年的朱融。
但又过了两个月,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大将军又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将朱融送回齐郡,于历城之中凌迟处死,然后枭首传谕齐郡各地,以慰士民之心。
负责押送他的,便是新上任的齐郡守任恕与稷下学宫山长袁逸。
“你们或许无意与赵和相争,但赵和信么?”朱融冷笑了一声:“那厮人虽年少,心中却思虑众多,他这种人,定然不寿!”
这话倒是说到了任恕与袁逸心底深处。
任恕借着平定朱融之乱中的功劳而起复,袁逸在咸阳之乱中短暂的庇护过赵和,二人都很清楚,赵和不是那种心胸非常宽的人,若是对他们二人到来不满,此前那点交情,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见二人一时沉默,朱融快意地笑了起来。
他此时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想要报复赵和。一切能够给赵和找麻烦的事情,他都乐意去做,哪怕明知未必有效果。
就在这时,前方的路上一骑奔马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