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石文义停顿了一下,朱厚照却是想都没想抓着问道:“为何?”
石文义先无辜瞅了一眼牟斌,“指挥使,卑下冒犯了,卑下食君之禄,当尽忠陛下。”
说着,又与朱厚照拱拱手道:“臣以为这是指挥使一手策划,先雇佣了杀手,又佯装抓获杀手救人,如此一来,便可把雇佣之人污蔑给刘公公了,陛下,卑下与指挥使无仇,更与刘公公没有私交,臣所说一切完全出于公心,还望陛下能够信臣的话莫要被奸佞之臣所骗。”
牟斌气的有些发抖,指着石文义骂道:“竖子休得胡言...”
石文义也不与牟斌硬碰硬,拱手道:“指挥使,卑下出自公心说几句肺腑之言,难道当着陛下的面,你还要殴打卑下不成?”
牟斌本身可真没有殴打石文义的意思,被石文义这么一激,随之挥起了拳头。
就在牟斌要靠近石文义之时,朱厚照出言了,厉声呵斥,道:“住手,当着朕的面你还要打人不成?”
这个时候动手很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刘瑾和谢迁双双拉着牟斌,劝其平灭火气。
朱厚照则是起身走至那几个杀手前,再次问道:“究竟是何人雇你们去杀韩文的,如实说来!”
这种情况之下,几个杀手也明白状况了,一人连忙改了供词道:“小人几个并不知是何人雇佣的小人,与雇主联系交接的都是于黑,事成之后我们拿钱便是。”
未等朱厚照开口,牟斌便急急地道:“那你?”
这人瞅见牟斌这方落了下风,胆子也大了起来,道:“你一下来就动用酷刑,还一个劲儿说是不是刘瑾雇佣?很明显,这不是让我们往刘瑾身上扣吗?为了少受些罪,我们可不得说是刘瑾啊,反正你们这些大人物打架,我们这些小鬼也插不上手。”
“你!”牟斌气急!
朱厚照这下抓到了契机,阴阳怪气地道:“原来是牟指挥使屈打成招啊,看来牟指挥使也指挥做些屈打成招之事了,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你也不合适再干下去了,去南镇抚司谋个管事养老去吧!”
锦衣卫乃皇帝爪牙,当然是要安排与皇帝一条心之人做这个指挥使的,牟斌这么明目张胆的与朱厚照唱对台戏,朱厚照岂会再放任他在这个指挥使的位置上干下去。
朱厚照开口,刘健和谢迁完全泄气了。
牟斌所行固然是屈打成招,可初衷却是为公,朱厚照这般直接罢免其做了个微末小官,着实也让人有些寒心了。
二人见朱厚照这般决绝,知多劝无易。
牟斌也清楚他若想继续做这个指挥使便要与支持朱厚照的那些荒唐决定,若不支持的话,那他这个指挥使也便很难做下去了。
对朱厚照的旨意,某并也没做解释,直接道:“臣领旨。”
牟斌的指挥使被撤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也就空出来了,这么大的空子岂能不钻。
未等朱厚照多做言语,刘瑾适时开口道:“陛下,牟指挥使对奴婢有些误解,误会奴婢,奴婢倒也没什么,为了陛下,奴婢纵使刀山火海也心甘情愿,奴婢只要坚定不移效忠陛下,别人如何想那便随他们去吧。”
刘瑾先诉了一番苦,随之又道:“只要有利于陛下的事情奴婢定然会去做,陛下,奴婢想向陛下举荐锦衣卫指挥使,奴婢如此做肯定会有人说奴婢是在结党营私的。”
酝酿了半天,刘瑾终于道:“奴婢以为石同知忠心为国,能不顾牟斌身份与陛下痛陈其过失,其忠心天地可鉴,不如便直接提拔他做这个指挥使吧?”
石文义虽说办事不牢靠,但总归也算是自己的人。
再者说来,锦衣卫指挥使越是草包,他方才能够更容易控制。
瞅了一眼刘瑾,又瞅了一眼石文义,朱厚照正要开口,一旁的刘健抢先,道:“陛下,臣以为罢免锦衣卫掌国之机密,又负责皇家仪仗,选用指挥使当选贤良之人方可...”
话还没说完,刘瑾便疾言厉色地道:“刘公这是何意?咱家选用的人就不贤良,难道说非得是刘公选的人才是贤良的?”
刘健好歹是内阁首辅,刘瑾不过一个宦官,如此不留情面,刘健心中怎能好受,“你...”
“奴婢所言句句肺腑,刘公如此动气可不够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