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相送她都不能,所有的希冀也只能放在心底了。
大理寺将沈全的案子重新审过,虽有高家从中作梗但一时也定不下沈全的罪,谢梓材这些日子也算是沾了那祥瑞的光,全然得了皇帝的信任,满朝文武也得恭敬许多。
只是有的人恭敬,是敬祥瑞神灵,有的人,是敬她隐忍多年之辛劳。
众人都知道谢梓材现在皇帝心中是头一号人物,又知这些日子她与柳微之关系尚好,当年沈全的事便是柳微之一力拦下否则早就该判刑的。
这一下来纵然高放安诱以厚禄,大理寺的官员们心中也有了一杆称,加上傅茗交上来的证据,层层审理下来,也只能放了沈全。
“走吧。”
沈全被狱卒推了一把差点在牢门前踉跄摔倒,穿着破旧单薄的衣衫他抬起头看了看那明媚阳光,一时眼睛泛疼。
被关进去这几个月,何曾见过这样的光亮。
他胡须发白又凌乱,那头发久未梳洗已经成团打结,就这衣衫也是破旧脏污,让人见之便避之不及。
他咳嗽了几声算是将肺中的脏污都吐了出来,抬头正在想回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念起他的家早让人给抄了,一时站在那街道上四顾茫然。
傅茗是这个时候垂着两行清泪上前去拉住他的手,他一愣。见发妻穿着粗麻衣衫,头上一根木簪固住头发,看得他心中惭愧。
“你哪里吃过这些苦头。”他摸了摸那木簪恨自己差点害惨了她。
“都过去了。”傅茗不顾他满手的脏污紧紧将他双手握在手里,拭去两行清泪,二人便并肩从那街头向家处走。
谢梓材见他们越走越远便放下了帘子:“情意至此,也是无价。”
高家这段日子的心思都放在了东宫身上,是万万想不到杀出一个傅茗倒了乱。据说高放安因此对着傅家有埋怨之语,而傅集远不发一词,他的夫人甚至还暗地里接济了傅茗,给他们找了安身之所。
“纵然当初断下情义,但终究父母子女,这份真情也免不去。”柳微之勉强叹道。
“就如同父亲对你。”她歪着头笑了笑。
他微楞,只是扯起嘴角不再多语。
“走吧,咱们也回去。”谢梓材道。
“殿下先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乔蓁将军说说。”
她皱眉,也猜到是什么事也不拦着他。
现下一堆烂摊子等着她处置呢。
他到英国公倒是把这府中的人吓了一跳,老夫人是不愿掺和上他们现下的争斗中,但既然他带着礼而来,便也不能拒之门外。
乔蓁回府的时候便见到端坐在堂上的柳微之,她将母亲送回房间后问道:“不知驸马前来所为何事?”
“为林尧升。”
“他的事与我无关。”
看她故作冷然,柳微之淡淡笑着:“可他的事,与你英国公府,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