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明日成婚,普天同庆啊。”在聂嗣身旁,一名负手而立的老人笑着说。
“王老,天子娶的是谁家的淑女啊?”有无所事事的年轻人顺口问道。
“呵呵,传闻是大司空蔺公之嫡孙女。”王老捋着胡须,忽然手指执金吾的队伍,“你们瞧,那个骑马走在前面的,不正是蔺氏少君么。”
闻言,众人连忙转移视线,只见队伍前排一名英姿勃发的华服青年低头沉思。那青年面无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
蔺珀感受到百姓的目光,勉为其难的笑笑,朝着两边拱手打招呼,算是见礼。
忽然,他瞧见路边一名牵马而立的青年静静的注视着他。只一眼,蔺珀便记住了那双眼睛。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陌生中带着期待,期待中隐含着犀利。
“大兄,别发呆,一会儿要入宫和太常商议婚礼细则呢。”一旁的蔺琅戳戳他。
蔺珀收回目光,暂时将那双眼睛抛在脑后。
看着执金吾远远离去,聂嗣摸摸下巴,暗自嘀咕:‘天子娶的老婆也姓蔺么,倒是和自己一样,说不定还是本家。’
想想,他不免有些发笑。
“走吧。”他骑上马,招呼一声,向着崇义里而去。
崇义里,雒阳人所皆知的勋贵大臣聚集地,这里的每一座府邸都豪奢异常。
聂府!
牌匾上简单的两个字,却没有人敢等闲视之。因为这座府邸的主人,乃是九卿之一的廷尉府邸!
廷尉,掌管刑法狱讼,酆朝最高司法机构。真正的位高权重,身份尊贵。
聂府占地两百余亩,四周被河流包围,岸边种满了垂柳松木,进府必须走过一座小桥,院墙高约一丈四尺,坚实宽厚,上面可以并行两人。内宅则占地一百多亩,内墙也有一丈多高。内宅里面风景秀丽,亭台楼阁数百间,种满了各种名贵花木,一栋栋精致的阁楼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间。环绕府邸的小河流入府中,在后院形成一片面积约十亩左右的小湖。
当聂嗣在府邸前下马之时,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
他居然在京城有这么大的房产,这该值多少钱?
换句话说,他老子哪来的这么多钱造房子。这哪是官房,明明就是私人别墅。
请叫我土豪,谢谢。
栾冗显得很是震惊,虽然知道自家少君很有钱,可没想到那位主君更有钱。这么豪奢的府邸,比栎阳的坞堡还要气派。
至于崇侯翊则目瞪口呆,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府邸,雁门太守的府邸在这座府邸面前算什么?
“来者何人!”
府前护卫走过小桥,瞪着聂嗣一行人。
聂嗣身边的仆从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少君!”
“啊?”门前护卫顿时一楞,旋即全部走过来,确认身份。
片刻后,护卫恭恭敬敬躬身作揖,“少君稍待,属下这就去通知韩伯。”
“去吧。”
“唯。”
没一会儿功夫,一名瘦弱的老头快步走出府邸,他看见聂嗣,隔着几步距离,倒头便拜。
“老奴拜见少君。”
此人姓韩,乃是聂氏的老仆,大家都称呼韩伯,目前是聂府的大管家。
聂嗣记忆里面也是有他的,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韩伯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