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嗣道:“父亲,雒阳之内怕是还有巨鹿王的暗线。”
“这个你不用担心,待回了雒阳,我亲自动手,一定将这些奸贼全部拿下!”聂抗咬牙切齿,显然,他生气了。
见此,聂嗣安慰道:“父亲,其实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去岁孩儿剿灭义阳王十万大军,眼下他就算能够再次组织大军,依靠巨鹿王的消息,击败长城军团,但是士卒战力未必能有多强。”
“但愿吧。”聂抗道:“义阳王虽然占据荆州,但是荆州因为水患之故,已成其累赘,他除非竭泽而渔,否则实力不会多强。我们所担心的,是巨鹿王和沛王。他们实力丝毫未损,一直藏着啊。”
“父亲,孩儿不明白,国朝历代天子,为什么不铲除这些异姓王?”聂嗣问。
聂抗嗤笑,“历代天子不是不想,而是一直在做。当初国朝建立,初代天子放下豪言,要与功臣共享天下。于是,分封几十位异姓王。天南海北,到处都有大王。一开始,这些异姓王的封地,不过一县之地,甚至一城大小,根本无法对国朝产生威胁。”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朝局动荡,这些异姓王也在悄然壮大。历代天子都在做两件事情。其一是稳定朝局,其二是削藩。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好,中途偶有波折,但也没有多大关系。可惜,在上一代天子那里出了问题。”
“兴业天子在美稷山大败,白狄崛起,肃慎独霸北疆。自此,朝廷要将大量兵力部署在边疆。内部仅剩的三王无人掣肘,肆无忌惮扩充力量。兴业天子也不问政事,导致朝政懈怠,地方百姓苦不堪言。至如今,已成病入膏肓之态。”
说到这里,聂抗叹道:“这天下,千万不要降下灾祸。如荆州水患,倘若再来几次,呵呵。”
说到最后,聂抗摇头不语。
聂嗣沉吟许久,下定决心,说道:“父亲,孩儿想为国从军!”
莫名的,聂嗣对自己说的话感到羞愧。
“我知道,你肯定忍不住。东观宫那边,你已经没必要再待了,朝局已经明晰,你也是时候动一动了。”聂抗道:“我会成全你。”
“孩儿拜谢父亲。”
走出廷尉大帐,聂嗣莫名感到一丝寒冷。此前,他是知道酆朝百姓活得如何艰难,地方豪强如何压榨生民。但是今日所见所闻,让聂嗣从心底产生一丝危机感。
正如父亲说的那样,倘若天下再来几次荆州水患,必定大乱。
感到危机的同时,聂嗣莫名有些兴奋。
当聂嗣回到自己营帐,躺在榻上休息的时候,他又回顾了整件事情。
可以说,所有人都小觑了巨鹿王的能耐。
“冀州,巨鹿王。”聂嗣缓缓阖目,脑子里面出现舆图。
三王,三个方位,一旦同时起兵,国朝确实极度危险。
不知不觉,酆朝已经走到悬崖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