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斥候!”
不出李孝儒所料,不过两炷香的功夫,斥候便回报称有一群手持刀剑的人簇拥着两个小孩去了北邙山。
“将军还在等什么?”李孝儒见董卓的脸上非但没有喜悦,反而还露出了几分忧色,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丝不安,因为他知道,做大事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
果然,董卓迟疑了,就在他即将达成深藏在胸中十数年的目标的前一刻,他露出了自己从未表露过的迟疑:“不如,算了吧。”
“算了?”李孝儒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董卓微微侧过身,背对着那依旧浓烟滚滚的雒阳城,“老夫十六岁束发从军,厮杀五十余年,身上大小创伤六十余处。”
董卓一边说,粗大的右掌一边沿着衣裳从脖颈处向下滑:“老夫不敢说自己是忠臣,但也确实为天汉流了一辈子的血。此事即便成了,只怕,也会落个骂名吧?”
“将军!若我们此刻仍在陇西,则也无妨,但我们现在在雒阳!离皇宫不过二十里,哪怕现在撤军,这骂名也难逃,不但如此,等朝廷喘过气来,将军便有被秋后算账之虞!”
“既然如此,将军何不奋力一搏!成了,便可拜相封侯,荣宠至极!即便败了,下场也不会比现在撤军要差。”
“更何况,将士们追随将军数十年,辗转万里,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李孝儒的最后一句,才是最为致命的一击,因为这话惊醒了董卓,如果此刻撤军,则不单将自己的命门暴露给政敌,而且会寒了自己的追随者的心,追随者的心一寒,这队伍自然就会散了。
“好!下令全军,立刻向北邙山开拔!”董卓一锤桌子,“既然已退无可退,那就霸王硬上弓吧。”
董卓的部队虽然都是骑兵,但雒阳毕竟没有像西州那样可供骑兵任意驱驰的原野,加上董卓在收到消息后,还迟疑了好一会,而且天色已晚,董卓等人人生路不熟,想快也快不起来,因此当董卓率领部队追上汉帝及陈留王等人时,却惊讶地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捷足先登的人是尚书卢植以及河南中部掾闵贡。原来,袁术、吴匡等人攻打皇宫的时候,卢植正在宫中值守,因此正好撞见张让、段珪等人慌不择路地裹挟汉帝等人往外逃,卢植当场挥戈怒斥张让,然后又叫上河南中部掾闵贡,一路追赶张让等人来到黄河边上。
雒阳城旁的黄河虽然已没有了高原上的那份桀骜与不羁,但水流也非常湍急,没有船是绝对渡不了河的。但不幸的是,这段黄河上,恰恰没有一艘船停泊,因此,张让等人就被困在了黄河边。
闵贡立功心切,三两步冲上前,连出数剑,将几个意图反抗的宦官刺死,同时大声喝道:“今不速死,吾将杀汝!”
卢植、闵贡带来的兵士虽说也不多,只有两三百人,但也远不是张让、段珪手下的那数十宦官可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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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因此张让无奈之下,只得跟段珪等人一起哭丧着脸对汉帝道:“臣等死,陛下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