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实在太诛心了,陆镇南脸色大变,心下大急,再看铖王丝毫没有阻止乔弈绯胡说八道的意思,七殿下更是似笑非笑,忙道:“两位殿下明鉴,本候绝没有任何对皇上不敬的意思,本候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话说得再漂亮也没用。”乔弈绯露出揶揄的笑容,“不管是皇上,还是两位殿下,都需要看到你的实际行动才行啊。”
陆镇南心头怒意交织,没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居然把自己逼到这等境地,难道非要他下跪才能表忠心?
见广德候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秦淳终于开口,“乔姑娘说得不错,不过侯爷镇守京畿,劳苦功高,今日又是定国公六十大寿的好日子,这跪拜就免了吧,二皇兄意下如何?”
他并不是惧怕陆镇南,而是不想在外祖父六十大寿的时候闹出不愉快。
秦湛不置可否,只“嗯”了一声,广德侯逃过一劫,还得感谢七殿下高抬贵手,心头憋屈不已,不得不冲二人弯腰行大礼,“多谢二位殿下,告辞。”
同秦湛和定国公府的疏离冷淡不同,秦淳和定国公府的关系十分密切,对这里也格外熟悉,毛遂自荐当向导,“时辰还早,二皇兄,乔姑娘,我带你们到处走走。”
不远处的韶华郡主看到这一幕,恨恨地咬住下唇,一为秦湛对乔弈绯的护短,二为陆镇南这个废物居然能被乔弈绯拿捏住,实在没用。
定国公六十寿宴,开了八间宴客厅,每间宴会厅都摆了数目不等的席面,严格按照宾客的身份和人数安排座位。
因事务众多,大小管事忙得脚不沾地,连内务府都专门派内侍前来协助。
一管事在安排乔弈绯的座位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根据宾客记录,她是跟着铖王入府的,但具体身份不详,他又不敢细问。
单独一位姑娘,往高了排不行,往低了排更不行,毕竟是铖王带过来的人,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有人来帮他了,宋澜主动道:“这位乔姑娘是我表妹,就排在宋家的位置吧。”
管事大喜过望,“好的,宋公子。”
宋澜不愧是户部尚书之子,察言观色左右逢源的本事连自己都望尘莫及,乔弈绯嫣然一笑,揶揄道:“多谢表哥。”
宋澜意味深长道:“这一声表哥我可担不起。”
说完,他示意乔弈绯和他一起来到宋夫人面前,神色自然,“这是乔弈绯姑娘,还请母亲看顾一二。”
宋夫人慈眉善目,温和秀雅,虽贵为尚书夫人,却全然没有许多官家夫人的趾高气扬和不可一世,见乔弈绯眉目如画,明艳灵动,并不似传闻中那样庸俗不堪,当即笑着应允,“好,乔姑娘,坐到我身边来。”
乔弈绯的出色引起了不少夫人的兴趣,纷纷向宋夫人打听她的身份,宋夫人坦然介绍,“这是我表侄女,来,绯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兵部左侍郎府上的朱夫人。”
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的乔弈绯没有丝毫拘谨,反落落大方,游刃有余,不少夫人见她仪态大方,容貌出众,如出水芙蓉,便暗中向宋夫人打听她可有婚配,宋夫人却只笑不语。
这一幕,让韶华郡主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据她所知,宋澜和秦湛走得很近,莫非这又是秦湛的意思?
若无秦湛授意,身份低贱的乔弈绯如何能在众高官命妇云集的场合出入?
秦湛啊秦湛,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桌上再精美的菜肴也激不起韶华郡主的胃口,她嘴角含着一抹冷笑,这些对乔弈绯动了心思的夫人们,若是知道她不过是退过婚的商家女,一个个必定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