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多热情,届时就有多厌恶,韶华郡主唇边冷意加深,就看看乔弈绯这副贵女的假面具还能伪装多久?
女宾们在内院不平静,前院的男宾们更不平静,正在觥筹交错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通报,“恩国公到。”
恩国公?许多人心生疑惑,谁不知道恩国公是太子的舅舅?定国公寿宴不可能给他送帖子,他来干什么?
秦淳皱了皱眉,微侧身体,附在二皇兄耳边小声道:“只怕是听说你来贺寿,他坐不住了,终日上蹿下跳,惹得人烦。”
秦湛波澜不惊地持着酒杯,淡然道:“那就如他所愿。”
很快,恩国公就到了正厅,老远就拱手作揖,“定国公爷大喜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是来贺寿的,头发花白的定国公虽意外,但还是热情道:“恩国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恩国公吩咐下人把贺礼抬上来,笑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恩国公客气了,请上座。”
恩国公的底细,定国公一清二楚,祖上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因生了个容貌出挑的女儿,被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看中,纳入府中。
后来皇上登基,章家女诞下皇长子,一路开挂晋升为一品贵妃,作为贵妃娘家的章家也鸡犬升天,秦洵被册封为太子之后,章安柱被晋升为恩国公,虽只是二等国公,但也跻身勋贵的行列了。
章家发迹之后,觉得祖上曾操卑贱行业令人不齿,便百般掩饰,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章家是书香门第,祖上读书人辈出,别人忌惮其权势,也不敢揭穿,所以旁人对其底细知之甚少。
恩国公头脑活络,极善钻营,也善于笼络人心,秦洵能登上太子之位,他功不可没,所以秦洵对他极为仰仗,也极为看重,视为心腹。
朝堂上除了旗帜鲜明的人,还有为数不少的中间派,这些人见恩国公不请自来,本能地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一方是太子的舅舅,一方是皇嫡子的外祖父,当年皇长子和皇嫡子太子之争的激烈程度,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所以,恩国公到来之后,正厅的气氛便有些微妙的诡异,似乎不再纯粹是六十寿宴,反而多了几分派系争斗的紧张和激烈。
宋尚书是二品大员,也在正厅落座,恩国公见他也在,眼底划过一道阴郁的暗芒。
那日他将宋澜和乔弈绯走得很近的事透露给宋尚书,本意是离间二人关系,让乔弈绯失去靠山,却不想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内侄儿冯子唐竟然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进了大牢?
这对如火如荼的恩国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更让他恼火的是,他向五城兵马司施压,要求他们立即放人,却遭到了拒绝。
五城兵马司的理由是冯子唐光天化日之下,砸店伤人,影响极坏,如不严惩,难平众怒。
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外人也就罢了,居然来糊弄他这个太子的舅舅?
他恼羞成怒,立即派人去查,竟然查出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袁千里是宋澜的远房表哥,顿时明白过来,这件事一定是宋澜在暗中使坏,否则,区区五城兵马司怎么敢不放人?
趁着众人向定国公祝酒的空隙,恩国公借故端着酒到宋尚书身边,意味深长道:“宋大人,令郎果然厉害,这手都伸到五城兵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