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狼烟’便是将火药填入竹筒、延以药信,做成爆竹。再以火燃之,借羽箭之势、腾射冲霄,令其当空炸开。青黑烟气自爆竹生出,数里可见,以为传讯……这便是‘冲霄狼烟’之法。”
炼药使恍然大悟,待身形从岩壁上安然落下,才喜不自胜道:“护法大人博闻强识、学贯今古,是卑下之楷模。如此玄妙之法,真是匪夷所思……”
“此法乃圣姑所授,我不过听了一鳞半爪、粗通其理罢了。闲话少叙,咱们须快一些!若去迟了,怕只能给教中兄弟们收尸了。”神火护法见随行五名传教使,皆已从岩壁上下来,便当先一步、向西面疾掠而去。
炼药使便即住口,与几个传教使一齐发足狂奔,奋力跟在神火护法身后。然而距离、却还是被渐渐拉远,半盏茶后,竟再瞧不到神火护法的影子。
锻金使身形硕大,踏步声如闷雷,却气喘吁吁、缀在五使最后。显然并不擅于长途奔行。
他几度想要张口、叫前面几位传教使跑得慢一些。然而憋了半晌,只是满脸通红,终究未发一言。
忽听身后有窸窣之声传来,立时警觉转头。一看之下,不禁瞠目:“有、有、有人追来!是、是……”
炼药使等人不待他说完,早已回转身形、刹住脚步,抽出随身兵刃,严阵以待。
极目东望,只见挨着洛水的官道上,一个红点迅速放大、绝尘而来。
锻金使目力颇健,已看清来者身着绛红莲蓬衣、脸罩月白面巾,于是喘着粗气道:“是、是教中兄弟!”
炼药使闻言,率先将手中钉耙收好。其余传教使则纷纷将骨鞭、铜叉、狼牙杵等兵器垂下,心中绷紧的弦顿时松了下来。
只是,几人依旧横在官道中央,想要问问这狂奔而来的教徒,究竟要去干嘛。
来人却是杨朝夕。
他从香鹿寨出来后,一路向西、片刻不停地奔行。一路上,却又在洛水中瞧见许多随波逐流的尸首——有祆教中人、亦有江湖游侠,无不触目惊心。
看来,双方已然经历了几轮交手。而自己想凭一己之力,叫双方止住杀戮、少结仇怨,实在是异想天开的想法……
可是,承虚子韩奉樵师傅曾言:人力虽有时而穷,但生而为人,有一分热、便须发一分光。即便是萤烛之光,不能与日月争辉,也该在黑夜里撑起一小块光亮来。好叫更多的人明白,原来、世道并非是无可救药,毕竟、世间尚有方正勇决之人。
一念至此,心中的无力和沮丧之感,顿时淡去了许多。脚下也越发急切,想要尽快赶去那杀戮之地。自己有多大气力、便使多大力,能减少一分杀戮、便减一分杀戮。如此,方可心中无憾矣。
过了灵山坳垭口,山势渐趋开阔,行不多久,便远远瞧见、前方似有几人拦在了官道上。只看衣着装束,便知是祆教中人,且均是教中头目。
待奔至近前,不得不收住脚步。杨朝夕这才发现,拦路之人、竟是前几日在通远渠围攻他的传教使,眼神顿时阴晴不定起来。
好在传教使只有五人,即便当场将他认出、也没什么可惧怕。凭这些传教使的身手,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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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敌五、必能完胜。即便是旗鼓相当,他想要退走、却也无人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