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两个脑袋比一个好,想好了再去。”
出了外间,顾颂进去右侧室看一眼铃儿睡着打鼾。他带上被褥,上了大屏风后面的大床。
白泓一手支撑着脑袋,半身盖着被子。
“乞伏植那小子,我昔日还在乐署时候就远远地注视过他。谨小慎微,八面玲珑的同时,他心里可是严苛的很。”
顾颂为他把被子拉到腋下,还小心地掖好了怕掉下来。他否定白泓的看法:“我看不出来他的八面玲珑在哪里。”想起那日他陪着白容,充当她的侍卫面见乞伏植,那人说话很让人不舒服的肤浅。
“你这么觉得吗?说说看。”
“他喜欢白容,还端着王族的架子,居高临下对待她。临了意思是,你这乐女,你出身低微,你若不嫁我,那你就等着人老珠黄。”
白泓嘴角浮现笑,下床挑了灯花,那床外书案上的铜灯盏不在闪耀红的花火。
再次上来床,他的冰脚就钻进来被窝里,碰上了顾乘风的脚。
“只要他真的有意,那他就是欲擒故纵。不只是要人,心里也指望着冷月淑能助力于他。”
顾颂也躺下来,学着师兄一手撑住脑袋,彼此俩俩相望。
“白容是出众的,似乎还看见三王子也一直盯着她看呢。”顾颂凭心而说,白容从小就学文又学礼乐,她是和一般良民大家的女子不同。
白泓不以为然:“……是吗?我怎么不觉的啊!若是这样,那这乞伏植就不会拖延下去。”
“可是,白容怕被拖着呢!”顾颂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女人喜欢男人,这么紧追不舍的。
白泓在地上下来脚就冷了,他把腿靠近顾颂,顾颂又捧著他的脚踝用手心的温度搓着他的脚。
白泓的脚暖了,坐起来也要搓顾颂的脚,被他剥开了手说:“你明日可是以寒门身份踏入王子府的,就为你堂妹。这可是你被为难的最狠的一次。”
他又躺下来对视他,师兄为人有胆识有担当,这些日子一起经过的事情足够认清这点。
白泓身子感到了倦意淡淡地说:“我这不是才刚脱离仕途?红鬃马驾车到王子府,倒不至于被守门的给轰出来。”
顾颂明白,师兄是不在乎门第之差,但人家乞伏植必定会有在意。
看那日,他看着白容有些轻浮地搂上腰,那就是门第鄙视。冷月淑是冷月淑,白容要攀附王族的亲事,那得要白仲融入仕途为官才具备资格。
他举手让师兄靠近他,耳鬓贴近之时,他含笑对他说:“纵然是高门水深,有你师弟我陪着你闯。”
灯盏光到顾颂脸上,仅是侧颜。他的墨黑眸子闪耀月入深水潭的湛光。白泓不敢想象,假若有一日是顾颂不见了,他该如何过日子。他试着问他。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凉国?我是说,就你说的你要探望你继母,石秋月。和我娘一个姓,没准也和我娘很投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