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就好。”她干裂的嘴唇露出笑容,长舒一口气:“是该给孩子取个名字。”
“叫他什么?”
“我已经想好了。男孩就叫雷格拉夫,女孩就叫雷格拉芙尼斯。”
这样的名字意味着什么?留里克轻易就弄懂了。
他看着玛丽颤动的眼:“你的确在报复那两个男人。”
她笑了,笑得非常释然:“我是不洁的女人,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让我的孩子去再造一个王国。只是……”
“只是什么?”
“孩子必须接受洗礼,必须得到教籍。”
“这……真的很有必要?你居然还能想到这个层面”留里克问。
“非常必要!”她的眼神好似突然长了两把刀子,“任何想在不列颠立足的王,至少要相信至高无上的主。即便那些贵族虚伪、不洁,都必须如此。如果我真的死了,请告诉……告诉孩子。他的母亲爱他,他是唯一的麦西亚王位继承人,新的麦西亚必须……和罗斯结盟。这不也是你希望的,是你留我到现在的原因。”
这些言语振聋发聩,留里克不敢相信这些话语来自她的嘴巴。
转头想想,她曾经活成了男人的玩具,满脑子想的都是复仇。她的确足够的隐忍,这么说来她就不是个懦弱的白痴。只是此身天生柔弱,如若她是个男人,必能成为一介善于权术的硬派人物。留里克有些自责分明是自己害了她,倘若她不是现在怀孕也不会面临生死攸关的窘境。
不!事情还没有这么严重
“别说丧气话了。你过于虚弱,一会儿喝些蜂蜜水,一切都会好起来。我要你做麦西亚女王。”
“但愿如此。如果我……留里克。”玛丽又挤出话语:“你可知凯撒切?”
“凯撒切?你?!不,还不至于这么极端。”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孩子,那是你的骨肉。你一定知道,既然你知道,希望那时候是你动手。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说还她便虚弱昏了获取,留下留里克不停地挠头。
这哪里是什么“折腾了一整天”?留里克估摸着她不想暴露自己难产这件事,已经自我隐忍长达两天或者更长。
一直忍受着极端的痛苦,再健壮者也能活活累死!
蜜糖水终于来了,玛丽被强行灌了一些,可这效果实在有限,留里克此刻无比的希望有吊瓶和软管,直接给她的血管输送葡萄糖。
有了这一遭,玛丽难产的事就藏不住了。
留里克对这种事毫无头绪,好在诺夫哥罗德这里就有稳婆,老娘尼雅也亲自上手了。
玛丽在一群所谓经验丰富的老女人帮助下一直在努力,然而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尼雅根本无法理解,这个女子开了两指就没了变化,就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堵住新生命降世的窗口。
这时候尼雅才想到,独子留里克从战场上饶过的这个女贵族本就是不洁者,可腹中的孩子可是神圣意义的。或是邪恶的力量在做顽抗,就是要将孩子和母亲一起扼杀。
此乃一场大决战,尼雅赶紧把留里克麾下的那是个妻妾女仆叫来,希望通过她们吟唱罗斯人自古流传的祈祷咒文,祈祷生育之神芙蕾雅驱散邪恶、祈祷母子平安。
女孩们看着她们都很熟悉的大姐姐在此受难,都是带着泪水吟唱。她是个很好的姐姐,身份天然高贵,懂得拉丁语,又教授大家如何取悦男人(留里克),如今……
玛丽仍没有放弃,她的脸色时而憋红时而苍白。室内聚集的二十多个女人都没有头绪,门外待着的男人们更加没有办法。
留里克和奥托铁青着脸等待,户外颇为寒冷,两人前面放着一个陶盆点着木块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