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过是一个死去两千多年的古人而已,又怎么能对两千多年后的后辈儿孙指手画脚呢?
“夫子此言谬以!”
易泽并没有因为孔子的拒绝而放弃,继续道:“后世之中,夫子被尊为至圣,为万人所敬仰,夫子的言行思想,更是流传后世,千百代而不衰,只是后世之人,对夫子误解颇深,这一次前去,是为了让后世之人,见到一个真实的夫子!”
易泽言辞恳切:“夫子可能有所不知,后世百姓,虽敬仰夫子,但对于夫子的学说所知甚少,夫子此番前去,必定能让后世百姓得到许多知识!”
话至此,眼见得孔子依旧有些犹豫,易泽又道:“若夫子不愿为后世之人讲学,那也可以带上诸位先生,为我后世百姓,再现那讲学之风!”
这一点,明显是说到了孔子的点上了。
他之所以犹豫,单纯的就是因为时代的不同。
两千多年的时间,极其的遥远,遥远到自己所坚持的东西早已经化作历史的尘灰。
他不过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而已,有着自己的理念和主张,且因为某些主张,被统治者尊奉为圣人。
但是真要让他代那些统治者治理国家,估计那些人没一个愿意的。
孔子看得很透彻,一代人有着一代人的任务。
自从去了后世,看到了后世的风景,他便明白,哪怕自己名声传遍天下,那也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
死人的话,是最好的话。
毕竟死人不会张嘴,可以任凭所有人解释。
但是死人活了,还妄图给两千多年后的人传输过时的思想,很遗憾,估计连坟都会被人扬了。
但易泽后面的提议他还是挺心动的。
或许自己的许多思想,在后世已经并不适用。
但是讲学、教育,应当有一席之地。
一念及此,孔子目光扫过底下坐着的弟子。
他一生之中所收弟子甚多,但是能够为人所熟知的,也不过七十二个。
如今,他在这些弟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期盼。
两千多年后啊,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令人期待,令人向往。
“诸位,可愿与我,一同去往两千多年之后,再现讲学之风?”
“求之不得。”
“回愿意。”
“老师安排就是。”
没有人愿意拒绝这样的机会。
“谢过夫子,诸位先生。”
易泽再一次躬身一拜。
转身,易泽再一次走进时光长河。
再出来之时,已经到了一处巍峨宫殿。
这里是咸阳,大秦的国都,始皇帝的天下。
易泽站在过道之上,两旁是高大的漆红立柱,中间有着一尊尊青铜仙鹤翩翩起舞,而在最上方的位置,顺着九重阶梯往上,则是一个伏案写作的身影。
作为皇帝,每一日要处理的政事相当繁多。
不负责任的皇帝会将这些事情全部扔给大臣去处理,自己则去享受。
而像始皇帝这样勤奋的皇帝,则是会不舍昼夜的处理国家政事,堪称劳模了。
司马迁所著《史记》记载: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上至以衡石量书,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
根据这段记载,始皇帝每天要处理的奏折,大概有一百二十斤左右,按照当时的换算,就今天而言,大概是六十多斤的样子。
虽说那个时候还没有发明可供书写的纸张,但是六十多斤的竹简,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大体上应当有五到十万字左右。
这并不是如今天看小说一般一目十行的看,而是认认真真的批阅奏折。
其中要消耗的精力,属实不小。
而且奏折不仅要阅览,还需要批阅,因此始皇帝每天的生活,那也是相当苦闷的了。
而今,这位劳模皇帝,此刻正端坐在软塌上,奋笔疾书,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神色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