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纠缠在一起,施展不开。
战马被团团围住,也无法奔跑。
于是齐和颂下令:“全队下马步战!”
随即跃下战马,亮出长刀。
放弃了战马也就失去了逃生的机会。
齐和颂干脆率队直奔敌军而去,短兵相接!
齐和颂的手下竟然在用北戎语发号施令。
北戎人都被这支敢死队吸引了。
一个头领大声喊道:“你们竟然都是北戎人!像你们这样的勇士,不如趁早投降了,北戎会给你们富贵”
齐和颂大笑:“取了于建的头才会有富贵!”
只有不到二十步了。头领那匹宝马呼出的白雾似乎已近在眼前。
利刀一次次划过皮甲和骨头,出现细小缺口。眼前不时有断臂残肢飞来。身边的战士们却渐渐力战不支,口吐血沫,一个个倒下。
齐和颂不知自己何时也会倒下,但他咬紧牙关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行。
仅存的战友们在他身边形成掩护,齐和颂终于有机会抬头注视不远处的人。
北戎人多着皮甲,而那头领和他的卫士竟然都全身精甲,羽箭难以穿透。
就是现在!
羽箭从齐和颂的手中呼啸而出,直冲头领没有防护的左目而去。
头领没有发出一声呼叫就应声落马。
乱局中齐和颂用尽最后的力量向前跃去。长枪挥动,头领挣狞扭曲的头颅滚落,被身后的战马踏过。
失去了指令的北戎部大军,也如同无头的猛兽,乱作一团。
这一回,轮到恐惧降临在他们身上。齐和颂无力地跌落在地倒在尸堆中。敌军此时竟也无暇顾及他了。
无法抗拒的疲倦,伤口锥心的疼痛,炙热的温度,这些感觉终于又回来了,又渐渐散去。
一匹骏马来到齐和颂的身边。
是赵离忧的战马,可是,他已经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再也无法翻身上马了。
合上眼前,他听到了熟悉激昂的军乐。
他笑了——那是他们军冲锋的号角。
也许全军正在赵离忧的大旗下集结,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击宿山残破的阵型。
可惜他看不到了,脸上有阴影落下。
是敌人吗?他还没有死吗?赵离忧成功撤离了吗?
他早已精疲力竭,无法动弹。
“齐和颂!齐和颂!”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仿佛穿越了重重山脉,坚定而热切地向他飞奔而来。
“齐和颂!”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却见卸下了重担少年,终于不用再掩饰内心深处的焦虑和恐惧。
看来他们真的是安全了!他笑笑,握住了那双冰凉的手。
当东方天际透亮时,那支归来的骑兵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中。
与浩浩荡荡绵延数里的凯旋大军相比,这支队伍实在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