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治骤听此话一惊,随即大喜,忙回头双眼放光的看着申松,询问道:“申伯父?你有法子?!”
申松也是偏将,虽然管的只是军需,但也是从军多年的人,人脉自然是有的。
陶治激动的手足无措,低声急问道:“申伯父,你有什么法子?快快说来。”
申松又盯了他一会,才凑近附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大军明日入夜将倾巢而出,按计划奇袭北戎,北戎已得报,正在备战。”
榆谷军动作不小,北戎的哨报和细作自然不少,本来也没打算能瞒得过的,奇袭也只不过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各凭本事。
申松此言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陶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在意,只专心的听申松说除去赵离忧的法子。
申松用极小的声音,耳语道:“若得了行军路线图,送去北戎,让北戎兵提前设下必死埋伏圈,他定有去无回。”
什么?行军路线图?!送去北戎?!
陶治惊骇无比,险些惊呼出声,却被早有准备的申松伸手及时捂住他的嘴,陶治立即回头望去:“……申伯父你?”通敌卖国?!
陶治一脸惊悚,嘴被捂住,声音含糊不清,但这意思两人都懂的。
申松倒是丝毫不怕,无所畏惧的说:“你放心,那边会不知晓我的身份。”
陶治狂跳的心这才缓和了些,可细想过后他又摇头,若榆谷军大败甚至覆没,那他岂不是也完了?
申松自然知道他的顾忌,便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只是行军路线而已,问题不大。像昨日高大公子贪功冒进,他那支损兵折将,不也是没事。”
陶治一想,安心了一些,也是。
申松附在他耳边,轻语道:“就一万多的一小支分兵,我们即得了钱财,又除了那个姓赵的,何乐而不为?”
“可,可我们哪有行军路线图?”
“我们是没有,你爹不是有吗?”
陶鸿光是高邵手底下的偏将,他这人上阵冲锋一般,全军总行军路线图他未必有,但高邵所领的分兵总图,他肯定有沾手。
“你去你爹帐内找一找,若找到了,就描一张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申松半张侧脸隐在阴影内,语带蛊惑:“如此,必能除了那姓赵的小子,一劳永逸。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可想好了!”
陶治粗重的呼吸像黑夜里振奋的野兽,恨不得当场除掉赵离忧,以泄心头之恨!
申松垂眸看着见他已然心动,这才无声将藏在袖中的短匕收了起来。
他站起身拍了拍陶治的肩,沉声说道:“你仔细想想,若想通了,今夜就得将东西给我。”
申松说完就走了,独留陶治一人在帐内,他低着头,脸色阴晴不定,久久不动。
直到油灯发出几声轻响,他才骤然回神。
腾的一下站起,此时已经夜深了,若要动手,需立即动身,否则就不保险了。
一阵冷冷夜风灌入帐内,桌案上油灯的火忽明忽暗,又一阵微凉夜风刮过,那灯火虚晃了两下,随风高低乱窜,显得帐内越发简陋,狭小。
陶治神色莫测蓦地抬脚,往帐外而去。
脚步刚开始有些慢,到后面就快了,匆匆往陶鸿光营帐方向去了。
到了地方,他问帐外亲卫:“我阿爹呢?”
“陶副将去了高邵将军处,还未回。”
“还未回吗?”
陶治蹙了蹙眉,眼底露出一抹欣喜,故作淡定无奈道:“罢了,我进去等吧。”
说完,他撩帘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