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宁上午在都尉府呆了半天,处理了一些公务。
昨夜被抓的那个青年汉子,被押解回来后没有吐露什么有用的消息,因为在进地牢的时候,找了个机会,一头撞在石门上,撞死了。
对方手脚都断了,却还能自己撞死,这需要必死的决心和恰当的机会,赵宁有些佩服。不是佩服这个杀手,而是佩服赵玉洁。
能在自己势力并不大的情况下,把一个御气境后期的江湖修行者,变成自己的死士,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午后赵宁没有呆在班房,带着一队府兵巡视街坊治安,骑着马晃荡了一下午,处理了两三件不大不小的街市斗殴与争吵,很是悠闲威风。
到了快下差的时候,赵宁随手给了府兵们一锭金子,算是请他们下差去喝酒。府兵们顿时乐开了花,免不得连连致谢。对他们这些普通府兵而言,金子难得一见,俸禄都是用铜钱、银子结算的。一锭五两的金子,足够他们这一队人去好好喝一顿花酒了。
赵宁也不是故意施以重恩,而是他身上就没有银子这种不值钱的货币。事实上,连金子都很少,钱袋子里装的都是珍珠玛瑙这种东西。譬如说赵七月,当初去代州城驰援赵宁,随手抛给剪径山贼的,就是一袋子珍珠。
早早给府兵们下差后,赵宁没有回去,而是带着两个随从,来到了北城福宁坊的一座酒楼。
这是一间普通的酒楼,布置素雅,没有奢华装饰,伙计也是本份的小二,没有妖娆的酒娘,厨师的手艺也一般,招牌菜都味道寻常,因为没有特点,所以这里客人不多。
但因为距离京兆府衙门不远,平日里也有不少客人,酒楼不至于关门大吉。
这不是赵宁第一次来这里,当然,也没有来很多次,只不过每回来的时候,都是为了访友。
赵宁在雅间坐下没多久,一名随从就带着两名官员进门。看到对方,赵宁笑着起身,大家互相见礼,言语称呼都很熟络。
“赵兄今日来,不知有什么要事?”新科榜眼唐兴坐下后问。
探花郎周俊臣坐在一旁,没有插话,只是看着赵宁。
在内心里,寒门庶族出身的周俊臣,对赵宁颇为颇为敬佩、感激,这跟他对绝大多数世家子的感官都不一样。之所以如此,不仅是因为当初在燕来楼,赵宁从宰相之子徐知远手里救了他们,更因为事后赵宁的一番话,为他们走出仕途困境提供了方向。
秋猎的时候,因为唐兴在皇帝面前“仗义执言”,忤逆宰相徐明朗的意见,他们在当晚就受到了皇帝召见。那一晚他们君臣相谈甚欢。之后还被召见过几回。秋猎结束后,他跟唐兴就被调到了京兆府任职。
依照惯例,新科三甲是要在翰林院历练几年,才会出任地方主官的,但他俩却打破了这个惯例。虽说身上仍有翰林院修撰的官职,实际上已经不再去翰林院当差,只在京兆府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