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玉一睁眼,看到小洞窟内竟然有一个人。
他很高大,在小洞窟内行动需要小心碰头。背着光,白岐玉看不清他的面容和年龄,他穿的很破,岁月感的背心裸露着肌肉遒劲的胳膊,工装裤挽到大腿。一双雨靴,左手一把形状奇特的镰刀,右手拎着一个破旧的铁桶一位高大的渔夫,或者拾荒者。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深处不属于尘世的这座莹白色,正弯着腰打藤壶。
正如他劲健的身材一般的魄力,每次镰刀干净利落的下去,便能打下一片,全数滚落在铁桶中。
不仅如此,他边走边掀起石块,有惊慌的螃蟹一家甩着腿窜逃,都被他精准的一手一个抄进铁桶。
白岐玉惊叹这渔夫身手时,不免感到困惑这样的身手,为何采用这么低效的方法获取鱼获
白岐玉能感知到,现在仍是丰饶期,海水中,生机勃勃的生命们正旺盛的活跃着。
仿佛察觉到白岐玉的疑惑,渔夫自言自语道“希望年轻时最爱吃的藤壶能让老亨利从病痛中振奋起来。”
原来是有人想吃啊。
话说回来,这渔夫声音还挺好听,沙哑的低音炮。
白岐玉继续观察渔夫的活动。
许是太久没接触人世间琐事,看一个渔夫砍藤壶,他竟看的津津有味。
“还不太够。”渔夫晃了晃桶,朝深处走去。
离得五米远时,白岐玉接着水滩反射的微光,看清了渔夫的脸。
不到三十的青壮年,深邃的眉眼,挺拔的鼻梁,略微粗糙的麦色皮肤,浸润着海风磨砺下壮实劳动者的男人味儿。
渔夫是黑发黑眼,辨认不出人种,左侧略长的卷发被他随性的别在耳后,右侧微微垂下,是一种野性而富含侵略的英俊。
不过,这个距离有点危险了。
白岐玉小心翼翼的又后退了一点,还把自己体型缩了缩,蜷缩在矮礁石的死角后,伸出一截小眼睛去偷看。
还没打完你这老亨利到底要吃多少啊
白岐玉给他记着数呢,那铁桶看着破烂,实则大得很,海量。二十几个螃蟹进去了都还只是个底儿。先不说够不够吃,这桶得多沉啊
可渔夫手起刀落,一片藤壶很快被斩下,步履不停地继续朝前走。
不太妙
白岐玉紧张的盯着朝前行进的步伐,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记得地形,矮礁石前面是个小水洼,没东西;而矮礁石比较光滑,没什么藤壶,男人很快就会越过,走到他这边了
润走,还是
时间不给白岐玉多想的机会,在靴子踏上小水洼的一瞬间,白岐玉做出了决定。
想走其实很容易,可白岐玉莫名的想赌,一是赌这脏兮兮的渔夫不认识明星;二是赌渔夫看上去人品不错;三是好吧,他承认,太久没和人接触,他太好奇渔夫的生活了而且,资深渔夫做鱼应该很好吃吧,嘿嘿。
靴子不慌不忙的继续前行,踏过水洼,绕过矮礁石,然后有点错乱的急急停下。
高大男人紧紧盯着眼前的景色,陷入了无所适从中。
一个纤细的东方人,躺在礁石后。
在粗糙的、潮湿的漆黑滩涂上;在昏暗的、阴森的海边洞窟中,他莹白的皮肤仿佛泛着细腻的冷光,像刚从海水中爬来的妖怪。
而那张精致到妖冶的脸,仿佛注意到他的到来,缓缓睁开了漆黑的眼。
“你是谁”渔夫的嗓子发紧,“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