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四处都看不真切,但白岐玉隐约看到,厨房的玻璃门上投着一片朦胧黑影。黑影仿佛有生命,正以呼吸节奏缓缓起伏着。
“贺哥”
白岐玉小声呼唤着,摸黑走去,却不小心拐到了水族缸旁的鱼网。
铁质把手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闻声,厨房的灯开了,荡开一片温馨的暖黄。
玻璃门上黑影的轮廓清晰起来,很高,将近顶到天花板,从外面看过去乌压压一片。
白岐玉想,是了,张一贺一米九多的个子,毛玻璃一散光,显得倒是巨人一样了。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巨人半夜饿了,去厨房偷吃呢。
“贺哥你在厨房呢”
说着,他直接去推玻璃门,下一秒,却愣在了原地。
门右侧的墙上,有一个开关。
所以,厨房的灯应该是在外侧开的。
那里面的灯
白岐玉的呼吸乱驳起来,心悸大作,在他差点尖叫出声时,厨房的门猛地开了。
张一贺左手提着15的冷水杯正往外走,看到门口的白岐玉,愣了一下“阿白”
“你”
见白岐玉一副吓到的模样,张一贺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杯子,了然的笑起来。
“我特别爱喝水,小杯子两口就没,就直接用这个喝了。是不是挺怪的”说着,他侧身回了厨房,“你也来找水喝我给你倒。”
厨房面积不小,装潢简约,细细密密堆着现代化的厨具,很多白岐玉都叫不上名字。
正中是个吧台,三四把高脚椅,上面吊着一排高脚酒杯,昏黄小灯下,绰约的玻璃反光很是罗曼蒂克。
张一贺拿了一个小玻璃杯在饮水机上接水,见白岐玉还愣着,便招呼他“别站着啊,进来坐。”
白岐玉惊魂未定的坐到高脚椅上,迟疑的接过小玻璃杯。
张一贺瞥到他下床焦急,忘了穿拖鞋的脚,不赞同的皱眉“我去给你拿拖鞋。”
“不用”
张一贺不置可否,径直回卧室拿了棉拖,还拿了厚厚的毛巾袜。
然后,他在白岐玉面前蹲下,很自然的摸了摸他微凉的脚“这么凉。天寒了,光脚容易生病的。”
说着,他伸出手,给白岐玉套上袜子,穿上拖鞋,没有一点停顿,就像这个举动已经做过了千百次那样自然而熟稔。
这种举动实在是过界,可看着张一贺近在咫尺的头旋,白岐玉心中一片柔软。
这是不对的,朋友是不会做这样的举动的他非常清楚这点,张了张口,却没能把拒绝或感谢说出口。
“刚才”他胡乱的转移话题,“我醒了见你没在,还吓了一跳。”
“害怕了”
“也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噩梦”张一贺站起身,蹙眉看着他,“之前不是说喝了中药,睡眠变好了吗”
白岐玉摇头“没再喝了。来路不明的药方,谁知道到底什么功效。”
“但你喝的气色好了很多,”张一贺不赞同道,“喝着管用,来路不明又怎样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一想起那副中药真正的模样那杯蠕动着、黑泥一样粘稠的“液体”,白岐玉就恶心的想吐。
像把怪物的肢体喝进了嘴里。
见白岐玉闭口不言,张一贺也没再追问。
沉默的档儿,好几次,白岐玉都差点张口,和张一贺分享最近的种种不知警察和四楼谁是鬼,不知三楼小情侣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