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被子空着,客厅的灯灭着,隐约能看到书房传来了光亮,像是霍传山还醒着。
白岐玉迷迷糊糊的下床,朝书房走去“霍教授,你来睡一会吧我睡饱了,我替你盯着”
没有回答。
“霍传山”
书房却是空的。
电脑屏幕熄了,只有电脑桌旁的小夜灯开着,幽幽蓝光洒在小球藻培养箱的玻璃壁上,将沉浮的水波与藻类投射成不可名状的怪影,诡魅可怖。
白岐玉的到来仿佛打破了沉寂幽静的结界,换气管猛地“咕噜”了一下,整片水波剧烈荡漾起来。
哗哗
白岐玉吓了一跳,握紧了门框“霍教授你人呢”
哗哗哗
白岐玉后退一步,猛地关上了书房门。
把藻类与水波的怪影挡在阴霾之后。
卫生间
白岐玉推门,感应灯猛地开启,一张张皇不安的面容清晰的出现在镜子里,吓了他一跳。
没人。
厨房、次卧,到处都没有人。
整个三室两厅都静悄悄的,只有加湿器、小球藻培养箱、热带鱼缸“咕咚”“咕咚”的给水声此起彼伏。
客厅蓝白相间的波纹壁纸如漆黑涌来的波浪,夹卷着不安将白岐玉淹没。
站在这片暗波浮涌的黑暗里,有那么一瞬间,白岐玉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觉得这个家其实也是一个鱼缸。
霍传山是一切生物的饲养者,白岐玉是裹在蚌壳里的寄生虫,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暴风雨前夜、风吹雨打切实泼在脸上了,才会短暂的从虚假幻象中探出头来。
“霍传山”他怔愣的抱住膝盖,缩在沙发上,“你快出来啊”
仔细想来,这不是第一次半夜醒来后找不到霍传山了。
甚至说,“找得到”才比较奇怪。
一睁眼,身旁的被子总是凉的,像从来都没有人睡过。若不是睡前的温存如此逼真,白岐玉都要以为自己精分了。
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整个家都找不到人。一般喊一声霍传山的名字,男人就会从厨房、书房、或者客厅回答他了。
就连二人去旅游、住酒店的这几天,半夜霍传山也都不在,问他干什么去了,总说是去喝水,或者起夜。
白岐玉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深思。因为他神经衰弱么,睡不安稳的,他觉得自己的半夜惊醒,就是霍传山下床声音太大导致的。这二者的因果关系说得通。
但现在想来哪有那么多巧合
白岐玉神经质的啃噬着指甲,直到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才回过神来。
一个不安的猜测浮现
“难道背着我半夜去云南了该死”
他赶紧走向玄关,看看男人是不是真的出门了,可难以理解的是霍传山的外出鞋一双都没少。
皮鞋、跑步鞋、登山鞋,甚至防水靴,拖鞋,全在。
白岐玉记得清楚,现在的拖鞋是两人一起在701商场挑选的,家里没有备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