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流和林月塘站在一边儿,漱流心里咯噔一声,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饶是她也不由大惊失色。
这不就意味着,那位陶妈和柳瓒已经签订了血契绑定成队友了吗
血契一旦签订,除非弃权,否则不能更换队友。
漱流内心何止一个郁闷了得。
相信柳瓒绝对是在场人中最崩溃的一个。柳瓒咬着牙,额头上青筋直跳,一字一顿地说“这老奴,爷今天定要杀了她。”
林月塘面容一肃,上前一步道“老爷使不得签了血契,老爷动手也要受反噬。”
“我若不自己动手呢。”
“那也不成。”漱流摇摇头,一边把刚刚画好的风刃符塞回袖子里,“队友赛前身亡,也算弃权。”
那岂不是要带着一个烧火的老妈子一起去参加比赛
柳瓒懵了,愣愣地眨了眨纤长的眼睫。
刺激太大,简直是五雷轰顶。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不靠谱的事儿吗
漱流倒不是这么想的。能不能赢她倒是无所谓。在她眼里,柳瓒其实没比那个未曾谋面的,英勇的烧火老妈子好多少。
她根本就没指望能赢过那些宗门弟子。主要是她缺一个契机,一个缘法。一个能再度进入那个圈子的契机。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老爷,我想看看陶妈。”漱流眨巴眼睛举手发问道,“如果她有修仙的资质,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行,她好饿。
为了不再继续消耗精力,漱流说完,紧紧闭上嘴,怕一说话胃里就咕咕直叫。
柳瓒沉吟一声,紧闭着嘴,脸上冷得能掉冰渣子。
修真界的事儿,他是一个字都掺和不进去。
为今之计,也只有想办法减少损失。
一脚蹬在那亲随屁股上,冷笑道“听到没有给爷备车马爷要亲自把那老奴给捉回来”
乡下的土路并不好走。
地面坑坑洼洼的,大太阳晒得道边的庄稼蔫巴巴地低着个头。
陶妈,全名陶招娣。
出乎意料的是,陶招娣虽然在柳家干了十多年,竟然就只住在个破旧的小茅屋里。
带路的农妇一拍大腿“要我说老太太那儿子也真不是个东西娶了媳妇就将自家老母赶出了屋那三间大房还真不是陶招娣她住的,她住旁边那间小茅屋呢。看到了没就那儿。”
顺着农妇手一指,漱流就看到了不远处那间低矮破旧的小茅屋,稻草胡乱铺就的屋顶,日光下摇摇欲坠。
柳瓒的脸登时黑了下来,阴晴不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在那间小茅屋里,漱流终于见到了她日后的队友,陶招娣。
这是位约莫五十来岁的小老太太,打扮得还算整洁,穿着件蓝色的大褂。
漱流本以为这小老太太天天偷嘴,也该是生得富态,没想到面前的陶招娣高颧骨,大嘴巴,瘦得像只小虾米,头发几乎白光了,瞧着有几分可怜。
一开门,见到柳瓒,登时一惊,脸上一阵风云变幻,蹬蹬往后退了几步,挤出个笑说“诶老爷您怎么来了”
不等柳瓒回复,便十分热情地将几人往里迎,“老爷过来怎地也不说一声你看,我这什么东西也没,我去倒茶、倒茶,老爷且坐着等”
柳瓒冷着张俏脸,喝道“跟爷装什么傻爷问你”
“老奴是真的没偷嘴啊”陶招娣脸一垮,大声喊冤,“老奴是看爷一上午都没吃,这才斗胆留了三块给爷垫垫肚子,冤枉啊”
自己这位准队友长什么样,是什么脾性,漱流没想法,她目光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落在了桌上的一盘馒头上,腹中咕咕作响,口中津液迅速分泌。
柳瓒冷脸一喝,吓得小老太太哆嗦得像只瘟鸡。
漱流内心郁卒,心说他不坐,自己还想坐下来喝喝茶啃啃馒头呢。
柳瓒气都气笑了,“你这意思是我还得从女人嘴里抢吃的”
陶招娣面色微微一变,咬咬牙,又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比划了个“一”的姿势,“就、就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