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感到高兴。”刘姨笑眯眯的,“小姐从来不允许别人的物品长时间放置在自己家中,不论是带来的礼物,随行的水,还是穿来的鞋。”
瞿新姜抿起唇,不难再次联想到傅家老宅的事,在那之前,傅泊冬就已经对别人经手之物格外谨慎,只是那一天误打误撞地喝了她递出去的酒。
所以傅泊冬会用又气又冷的语气质问她。
刘姨慢声说“这是个好习惯,毕竟人不能用自己善意,去衡量其他的人。”
瞿新姜点了一下头,目光闪躲地退出了厨房,坐在餐桌边上等。
过了一会,刘姨把煮好的面端了出来,“慢用。”
瞿新姜握起筷子,紧张地问“一会儿医生还来吗。”她盼着医生来,这样,傅泊冬就会多正常一阵。
“会的。”刘姨说,“这是小姐一周前新换的医生,每一位医生总是能来得很准时。”
瞿新姜心下一惊,讷讷问“她换过几个医生”
刘姨摇头“没有征求小姐同意,我不确定能不能说。”
瞿新姜连忙道“那就别说了。”她不想因为听到了什么而被灭口,很不值当。
吃了面,刘姨让她上楼休息,说医生很快就到。
瞿新姜轻车熟路地上了楼,路过傅泊冬卧室时稍微顿了一下,放轻了步子踮起脚来走,生怕傅泊冬知道她路过。
她在房间里玩着手机,给林珍珍发消息,一边提心吊胆地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看起来,傅泊冬的病很严重,且不容易治好,不知道一会来的医生能不能让她多正常一会。
林珍珍发来消息,头像挤到了最前。
「新换的门看起来很贵,但是指纹和密码锁确实更安全一些,我刚问了房东,房东竟然知道了,还好没有生气,你现在到哪了。」
「我在傅泊冬这。」
「她到底想做什么,怎么三番五次把你带走,我们都好几天没能一起吃饭了。」
瞿新姜悬着手指,听见外边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大概是医生来了。
「我不知道,我也想和你一起吃饭。」
「傅泊冬那儿的不好吃么。」
瞿新姜别扭地想,是太好吃了,好吃到能把她的嘴又养刁,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对这幢别墅的适应速度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对这里每个角落的熟悉程度也与日俱增,就好像她忽然又拥有了一切。
这种近乎于虚无的拥有,让她觉得傅泊冬是故意的,傅泊冬想让她习惯,再让她失去。
同样的苦痛,想让她经历两次。
傅泊冬承认自己有病,所以瞿新姜觉得,这些是傅泊冬会做的事情。
屋外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医生大概和傅泊冬一起进入了书房,而刘姨准备的水果,一定也已经递了进去。
按理来说,医生得呆上一个小时才走,但是这一回,粗略估算只有十分钟,医生就离开了。
瞿新姜坐立不安,走到门边侧着耳朵偷听,她很慌张,有种预感,傅泊冬会再次出现在门外。
果不其然,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瞿新姜慢腾腾从沙发上站起,门外的脚步声越近,她的心跳就越是剧烈,一颗心似乎堵上了嗓子眼。她的神经被绷得很紧,在听见门把拧开的轻微声响时,险些被当场崩断。
门打开,傅泊冬站在外面。
傅泊冬的神色并不好,也许是因为没有卸妆,五官精致得不太真实,好看,却刻薄冷厉。
医生在楼下和刘姨说话。
“医生要回去了吗”刘姨问。
“是的,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是因为傅泊冬的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