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对汤姆很愧疚,不只是因为她错怪了汤姆,而是她从未真心信任过他。她对汤姆一直抱着一种猜忌和忌惮,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心里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平衡被打破的时候她心里的天平就会逐渐倾斜。
他们两人都属于什么事都往心里装的人,他们之间谈不上争吵,从来没有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阿尔温反倒是很希望在她跟汤姆有矛盾的时候能正大光明地骂出来,而不是憋在心里互相置气。
两天后,当阿尔温以为汤姆就此失踪时,他却又突然出现在公寓门口。
“你回来了”
她艰难地扶着楼梯爬上楼,走到楼层转角处看清楚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一时有些发怔,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后才说话。
这几天温度又降低了几度,寒意裹挟着秋风,汤姆的头发长长了一些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看见她的腿一瘸一拐行动不便,汤姆脸上极快地略过一丝后悔,他垂下眼睛看着站在楼梯上的人,问“摔得很严重”
“还好,”她收回视线,顿了顿,淡淡地说,“骨裂而已,修养个半年就能痊愈。”
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的反讽,她不仅是气汤姆放蛇吓自己,还责怪他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几天都杳无音讯。
汤姆没有开口说话,阿尔温说了一句“别站在门口,先进来再说吧。”
两人走进屋子,但是谁都没说话,保持着一种古怪的沉默。
阿尔温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打破僵持“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
汤姆嘴角勾起一道弧度,但是完全没有笑意,乌黑的眼睛里一片黑沉沉的冰冷“你没有错怪,就是我做的。”
“我不应该猜疑你。”她抿了抿唇,“沟通比什么都重要,下次别再离家出走,我会很担心。”
“是啊,你宁愿相信一个不认识的人的谎话。”汤姆唇畔浮起一丝讥讽,语气里隐隐含着怒气“就因为我是巫师”
阿尔温张了张口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尔后才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巫师了。”
“很早很早以前,比你想象的还早”
“你怎么知道我是巫师”
那天阿尔温情绪激动之下一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回答“因为我有一个姐姐跟你一样,你们都是巫师。”
“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展现过魔法。”汤姆紧紧盯着她的脸,目光里有一丝探究。
“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迎上他的目光,“你以为那些人会守口如瓶吗”
“他们只会说我是怪胎。”说到怪胎这个词的时候他脸上有一丝难堪,但是被他极好地掩饰过去。
她表现得很镇定,脸上神色从容,又问他“你知不知道你有说梦话的习惯”
汤姆一愣“梦话”
“对。”她点点头,“自从我们从玫瑰山谷度假回来之后,我在你熟睡之时路过你的房间偶尔会听到你说一些巫师、魔法之类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