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温这一上午第四次长久地凝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终于引起了同事的注意。
梅琳达,跟阿尔温共享一张办公桌,就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女士终于忍不住开口“亲爱的,为什么你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呢”
阿尔温有些张口结舌,向梅琳达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最后只是仓促地敷衍了两句,幸好梅琳达只是善意地提醒而并非要追问一个答案。
她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拉回办公桌上的稿纸,钢笔悬空半晌,最终雪白的纸面还是没能落下一个字。
阿尔温走下办公楼透气,顺便在便利店买了一杯饮料,在她付完钱拿起饮料准备上楼的间隙,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道人影。她猛地转过身,刚好一辆巴士从她眼前疾驰而过挡住了视线,等那辆巴士驶出去后,马路对面已经空空如也。
“最近真是老眼花。”她自嘲地笑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
忽然,似有所感般,她回头望去,汤姆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他身上套了一件休闲外套,领口露出里面穿着的衬衫,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散发着一股冷峻的味道。
中间不时有人穿过,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谁也没有走近一步。
习惯了下班回家的时候屋里亮起的一盏温暖灯光,阿尔温不想一个人回到那间冷冷清清的屋子,何况自从汤姆学会做饭,她也再没侍弄过锅碗瓢盆。
她去了常常光顾的那家小餐馆,味同嚼蜡地吃完晚餐。
夕阳的斜晖笼罩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霓虹灯渐次亮起在暮色四合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汽车压过路面发出的特有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穿着细高跟沿着莱斯卡特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家书店门口,抱着一丝期待往里面望去,最后还是失望地收回视线。
转过这个路口前面就到公寓,这个时候街上只有少许行人,细高跟敲打在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尔温走在路上正有些出神,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从她的脚踝处一掠而过,绵软的触感带着寒凉的气息,足踝处的皮肤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她低头一看,一条拇指粗细的青绿色的蛇正伏在她脚下昂首吐信,一对黑色竖瞳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被蛇类盯上的瘆人冰凉之感沿着她的后背爬上来,她心里一惊,腿一软连连后退。这片街区经常有破了口的地板砖,她的高跟鞋刚好踩进两块地砖之间的缝隙中拔不出来,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一声尖叫冲出她的喉咙。
那条蛇被尖叫声惊动,以极快的速度游弋到花坛边,然后穿过高高的灌木消失不见。
阿尔温忍着疼痛在路人的搀扶下站起来,虽然在摔倒的时候用手肘做了缓冲,但钻心的剧痛还是从她的大腿处传来。
谢绝过好心路人送她去医院的提议,阿尔温一瘸一拐地走回公寓。
不用猜,这肯定是汤姆的手笔。城市里的街道哪能见到蛇只有汤姆的蛇佬腔可以跟蛇对话驱使蛇类。
想到汤姆,她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距他们发生争吵已经过去几天,最开始是阿尔温不知道怎么面对汤姆,后来却是汤姆故意躲着她。
汤姆离开后的这段日子,阿尔温翻来覆去仔细斟酌,魔法部能检测到麻瓜居住区域不寻常的魔力波动,如果是未成年巫师使用魔法杀害麻瓜,魔法部不可能坐视不理,早就将他抓进阿兹卡班享受摄魂怪的吻了。今天在报馆楼下见到汤姆时他还好端端的,并不像被追捕的样子。
也许,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阿尔温无法否认,她一直带着一种偏见看待汤姆,有人死亡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汤姆就是杀人凶手。可她却忘记了,她知道的那些事根本还没发生,面前的这个人也不是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