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道“任我行想要得到藏剑山庄的支持,藏剑山庄也想要一个日月神教的教主当女婿,他们双方狼狈为奸,一拍即合,而我虽然是个活生生的人,但是整桩婚事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件事,其他人都只当我是一个会呼吸的漂亮货物罢了。”
“平心而论,任我行虽然整日忙于公务,但对我还好,可是每天我躺在他的身边,我都竭力控制自己,我生怕我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了,就把他一口口活生生的咬死了。你以为我是被人胁迫,才把你们日月神教的秘密告诉别人的
不,不是的,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爱他,我知道,有朝一日,他一定能覆灭你们日月神教,而那一天,也一定是我死而瞑目的日子,东方不败,我真的不怕死,等到你哪一天像我一样,爱上一个人,你就知道了,你爱上一个人,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的,哪怕是死。
”
说完这话,她嘴里顿时喷涌出鲜血来,东方不败忙去把她脉搏,果然,她已经自断心脉自杀了。
又是这样。
东方不败凝视着她的尸体,见她脸上还凝固着一抹微笑,似乎在嘲讽他没有来得及阻止自己自杀,在嘲讽他没能从她口中问出那人是谁,不由感到深深的挫败感。
几个月前,梅念笙也是这样自断心脉死在了他面前。
难道现在江湖上的人这么流行这种死法吗
任何一个会武功的人,哪怕全身穴道被封死,也可以拼着内伤,用内力把身体中一部分穴道冲开,将心脉震断,这种死法,实在防不胜防,难道下次他要审问什么人,得先弄来点化功散把对方的内力先化掉再说
他一面心不在焉的收拾着残局,一面胡思乱想着,一时想起游夫人死之前那凄婉哀绝的神色,一时又想起游夫人口中的那个人,她似乎格外笃定,这人一定能覆灭日月神教似的。这人让游夫人弄了那么多日月神教的机密给他,想来他的势力应该也并不算小才是。不然日月神教的很多机密,他根本用不上,游夫人也不该有这样的自信。
可如果是这样的人物,藏剑山庄何必非要拆散游夫人和那个人,逼着她嫁给任教主呢难道那个人的身份很见不得光比如,他是藏剑山庄的宿敌,藏剑山庄拉不下脸让女儿去嫁给敌人再比如,他早已经结婚了,而藏剑山庄不可能让女儿去当对方的小老婆
就在此时,洞外忽然响起一声痛呼。
东方不败手上一顿,偷偷探头循声向外看去,就见原本被血刀老祖吓破了胆子的花铁干此时已经从雪地上跳起来,脸上凶光大现,手拿短枪,滴滴答答的血珠自枪头落下,落在白皑皑的雪地上,白地红花,煞是好看。
在他身前,殷梨亭持剑的右肩被枪头刺穿,他右手无力,只好换左手拿剑,勉强起身,剑尖虚虚指向花铁干,虽是如此,仍挡在重伤的水岱身前,不肯让开半步。
东方不败只看一眼,便猜出怕是花铁干惊惧过后,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种种胆怯卑鄙之举,都落在殷梨亭这武当名侠和水岱这结义大哥眼中,如果大伙侥幸从雪山中逃生出去,
只消他们两个在外面说一句,自己便身败名裂,要被众人耻笑了。既如此,不如趁着殷梨亭给水岱包扎伤口,对他毫无防备之时,动手将他二人杀了。
东方不败心中一动,觉得这位武当的小弟子实在太过迂腐,自己已经被花铁干伤成这样,何必还去多管闲事,顾一个重伤的水岱的安危,他若抛下水岱,花铁干武功虽高,轻功却及不上武当的梯云纵,一时半会儿自然追不上他的。山里这么多雪,这么多山洞,哪里不能藏身。
又想刚刚殷梨亭口口声声说神教是魔教,如果这花铁干是神教弟子,他绝不会对他如此不设防,就把后背留给他了。他只当花铁干好歹是江南名侠,正人君子,虽然刚刚一时胆怯,向杀害结义兄弟的血刀老祖跪地求饶,也不过是一时想错,他被这个正人君子的身份蒙蔽,自然想不到花铁干会杀他们灭口,而自己这个神教的弟子,虽然对他存有利用之心,却救过他好几次。
想到这里,心中促狭之意大起,暗道“虽然如今血刀老祖已死,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但你看不上神教,我偏要对你多多施恩,再救你一次,等你感念我的恩情,只觉得无以为报的时候,我再亮明身份,告诉你,救你的人正是你看不上的神教中的人,看你是什么反应。”
他想到这里,便轻手轻脚的走出山洞,山洞离殷梨亭三人很远,花铁干虽然知道殷梨亭有个同伴,也一直提防着他的出现,却没有发现东方不败这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