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伤殷梨亭的那一招叫“四夷宾服”,劲力威猛已极,先前他误杀刘乘风,用的就是这一招,此次暗算殷梨亭,他用这一招,本也是为了一招就致殷梨亭于死地,好在殷梨亭虽然在全新贯注的帮水岱包扎,没有防备花铁干,但他武功极为扎实,在花铁干那一枪刺到他之前,他先听到枪尖破口之声自身后响起,想也不想,闪身一避,这才躲过要害,只是拿剑的右手暂时废了。
殷梨亭左手提剑,愕然道“花大侠,你这是做什么”
水岱难以置信道“花二哥,你要把我们都灭口吗”
花铁干双目赤红,脸上肌肉微微颤动,道“水四弟,你别怪
我,如果你们活着,日后江湖上哪还有我花某人立足之地。何况如果不是你,我们三兄弟根本不会来追什么朱大姑娘,现在陆大哥和刘三哥还活着呢,咱们四兄弟把酒言欢,何等快活,哪至于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你安心的走吧,等我出去了,会说你们三个,还有殷大侠,都是力战血刀僧,像个英雄一样死在他手上的。”
说罢,又一枪刺了过去,殷梨亭勉力提剑挡了一下,便被花铁干的枪尖挑飞,殷梨亭暗道“我命休矣”
他心中虽然害怕,但哪怕水岱在旁边劝他离开,他也做不出抛下水岱离开的事,他见花铁干把他长剑打飞,却不急着杀他,反而一直瞄着四周,似乎在等什么人出来,心中一动,登时明白花铁干是在找“西方常胜”去了哪里。
殷梨亭暗自思忖,花铁干比自己大二十岁有余,即使他不暗算自己,单对单的打,自己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自己虽没和“西门常胜”交过手,但是看他内力,应该还不如自己,他一定不是花铁干的对手。如今自己一定是要死在这里了,绝不能再拖累“西方常胜”也死在这里。他现在不在这里,应该是去找任夫人了,血刀老祖既然在这里和别人打斗,他先前藏身的山洞自然不会太远。
想到这里,他神色一凛,高呼一声“西门兄弟,你千万别出来”然后便一手提起水岱的身体,然后用尽全力,带着水岱向远处山峰飞去。虽然身上伤口撕扯,传来一阵阵剧痛,也咬牙撑着,只盼能把花铁干引远一点。
花铁干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露出妒恨之意,笑道“好,好,真是名门弟子,正派大侠我我活像个小人似的,无妨,无妨,这里就这么大,我有的是时间,把你们通通杀了,我还是大侠。”
哪想他往前刚追了一步,人忽然就没入了深雪里。
原来东方不败趁他二人对峙之时,悄悄潜入谷底好几米深的积雪之中。刚刚他躲在山石后面,将血刀老祖如何在雪中杀死陆天抒、重创水岱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此时便效仿血刀老祖,在这二人附近做了二十七八个霄井,仗着在雪中剜出拍实的几个大雪洞里储存的空气,一直悄
悄躲在雪中。
殷梨亭心里牢记着东方不败先前和他说的别落入雪地的事,他自幼在武当山长大,从未见过此处这么多这么厚的雪,自忖哪怕血刀老祖死了,自己如果掉进雪里,也一定是任人宰割了,因此虽然疲于奔命,但他宁可绕远路,也一路避开积雪,只踩山石石壁。
花铁干一时没察,正好踩在其中一处霄井之上,顿时足底虚空,全身急堕,血刀老祖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从旁边破雪飞来,刀光一闪,将他身体拦腰截断,血刀去势却不减,继续破雪疾飞,最后深深插入一块山石之中。
殷梨亭不住逃命,这时忽然听到一声长长的惨叫,从他身后地底传上来,显然是有人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殷梨亭身子一顿,担心这声音是“西门常胜”发出来的,停下脚步,回身一看,就见原本应该穷追不舍的花铁干此时竟失去了踪迹,他迷茫四望,以为花铁干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忽然看见一处白雪隆起,接着一个人探上头来,这人头发脸颊都是白雪,只有一双眼睛黑的宛若煤炭球似的。
虽然白雪覆身,根本看不出面容,殷梨亭仍认出这不是花铁干,而是“西门常胜”,不由自责的寻思“刚刚那声音果然是他发出来的,都怪我太无能,才让他也遭了花铁干的毒手。”
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又愧又恨,将水岱暂且放在一块牢固的岩石上,然后飞身到东方不败面前,伸手去拉他,道“你你还好吗”
东方不败杀了武功远远胜过自己的花铁干,心中好生快活,他探出头来,正享受着胜利的新鲜空气,就见一道黑影如风一般扑到自己面前,然后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在自己面前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