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常和庵歌姬混在一起吐槽五条悟糟烂的性格,但对于他惊人的任务量,过人实力所承载的责任,以及上面压下来的,所针对于“六眼”之名的束缚,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从这些角度来说,五条悟还能维持现在这幅咋咋呼呼、吵吵闹闹的鸡掰性格,让人也能称一句奇迹。
而对于家入硝子来说,她现在担心的就是面对这次事件,她的这位在医务室与挚友尸体呆了两天的“最强”同学已经在沉默之中发生了质变。
还不等她想到足够温和而又能解决问题的话题突破口,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的五条悟就翻了个身,他低低地喊“硝子。”
“嗯,”家入硝子应声,她的语调轻柔地像在安抚哇哇大哭的孩童,又或是在试图吸引一只一直缩在树上不肯下来的野猫。五条悟转过眼睛,直直对着家入硝子说“这具尸体是假的。”
“不接受现实,只能带来短暂的慰藉,”家入硝子说,“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太奇怪了。”五条悟捏紧了椅子边缘,“六眼都辨别不出来的伪装,与人类完全无异的智商,潜入高专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异常的能力就为了杀杰”
“还有星浆体,”家入硝子平静地补充,“而我们甚至没能找到星浆体的尸体。”
“不单单是这些”五条悟的语调高昂起来“几乎所有的权限都对他开放了,没有任何人发现他有问题,我告诉了他几乎是我知道的所有秘密,他甚至可以进入五条家的仓库里拿走任何咒具,然后呢”
他几乎是在质问了,这些疑问可能从挣脱施特劳斯领域后发现夏油杰尸体的那一刻就回荡在他心中,却一直没有解答,“他就选择杀掉杰对他最好的杰杰差点没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了,他们相处的就像慈悲的妈妈带着腼腆的女儿,他有人类智商,他甚至很聪明,他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家入硝子沉默,她把腿伸直,看着医务室冷白灯光照射下光裸着的膝盖,过了一会,等五条悟说完了,呼吸平静下来,她才缓缓说“你不该跟一个咒灵讲逻辑,悟,即使他长得再像人类也不行。”
“他能跟我说喜欢瓦格纳的歌剧,说比起男低音更喜欢女高音,他对于人文艺术领域的研究说不定比你我都高,而你要跟我说那是个咒灵,他只不过长了个人类的壳子,里面是咒灵的脑子。”五条悟说,“如果咒灵的智商都变成他那样,那我们所有人也不用再杀什么咒灵了。下国际象棋他胜率比我还高,怎么,他是诞生于人类对天才的恐惧的吗”
“好吧,”家入硝子心平气和地把资料放了回去,因为一旦她拿出来,五条悟那无死角的六眼就会直接看到上面的内容,虽然要求是必须给他看,但是她现在不介意满足同期这个小小的要求。
毕竟她已经看过了,说出来也是一样的。
“因为这次事件,上面在特级之上给了一个新的等级,超特级,特指这类高度拟人化、具有高伪装性的咒灵。”她说,“上面的人被吓得不轻,谁都不想在有重重把手的地方还被能变化外貌的咒灵把脑袋砍断警戒前所未有的提高了,连带着你,五条,你的任务惩罚早就结束了,比起紧闭,上面的人可能更希望你去给他们当保镖。”
五条悟想冷笑,但又笑不出来,最后只是摆了摆手,像在试图把那些无聊而又烦心的事情拨开。
“夜蛾老师还在禁闭室,暂时不确定会给他定什么罪,可能会影响他当新校长。”家入硝子像只报丧鸟一般一股脑地说着,“高专门口清理了一半,现在不是一片狼藉了,但那些黑漆漆的东西还没处理啊,还有,关于超特级咒灵施特劳斯的来源,结论上,说认为他来自爱。”
出于谨慎,或者说出于对自己可怜同期的那一点同情心,她在描述施特劳斯的时候还使用着标志为人的“他”,而不是作为咒灵的“它”。不过五条悟已经没心思再管这些微小的细节,他挑起了眉毛“爱”他说,这回是真的有点在发笑了,“爱来源于爱的诅咒,谁给的判断,爱的战士宇智波吗”
“帕丽斯。”家入硝子一脸麻木,她毫不意外地看见五条悟的脸色垮得就像山崩。
“顺便说一句,因为此次事件中她做出的贡献,她成为了在夜蛾老师出事的情况下出任新校长的最有可能的新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