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恪抱着盛听月上马,坐在她身后,单手攥着缰绳,另一条手臂将她牢牢地护在怀里。
他的御马术比起符越忻好了不知道多少,回去走的明明是同样的山路,坐在马背上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这次盛听月一点罪都没受,甚至还靠着赵景恪的胸膛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她已经被安排进了城中最大的客栈,身上清爽干净,衣服也换了新的,里衣是柔软的白棉,外面穿着柔韧合身的雪缎衣裙。
刚坐起身,客栈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端着汤药的赵景恪走了进来。他也重新收拾过,换上了月白色的窄袖锦袍,如缎的乌发整齐地束起,眉目清隽温柔,周身风华皎然。
赵景恪来到床边坐下,舀起一勺汤药,细心地放在唇边吹了吹,“月儿,先喝一碗安神汤。”
盛听月正好睡得久了有些头疼,便没有抗拒,乖乖喝了安神汤。
喂她喝完,赵景恪刚放下空碗,就听见盛听月问“你给我洗的澡”
赵景恪迟疑地转回身,“嗯。”
盛听月脸颊微红,忽然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别扭,娇气地道“谁、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赵景恪轻咳了声,“我怕你睡得不舒服,就”
这次出城,随行的都是男子,没带她的婢女过来,所以只能由他来帮她清洗。
盛听月庆幸自己睡得沉,没在他帮她洗澡的时候醒过来,不然她完全想不到要如何面对。
她脸上热意攀升,只想尽快换个不那么尴尬的话题。
赵景恪也存了同样的心思。
沉默了片刻,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外面怎么这么吵闹”
“你想跟我说什么”
赵景恪先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们如今在敖城,今日是当地的花灯节,所以一入夜便热闹起来了。”
盛听月捕捉到一个重要的信息,惊诧道“现在外面已经天黑了我睡了一整天”
赵景恪点点头,“嗯。”
盛听月只知道自己这一觉睡得久,但她没想到能睡这么久。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她迷迷糊糊记得是夜里,后来就睡得昏沉,一直到刚才醒过来。
没想到居然睡过去了一整个白天,看来她这几天真的累坏了。
都怪那个可恶的符越忻。
想到这里,盛听月顺便问了一句“对了,符越忻呢你们怎么处置他”
赵景恪微垂着眼眸,“他没什么事,接下来将由盛安派人亲自护送他回西域。”
说是护送,其实等同于押送,以免他路上再生事端。
盛听月狐疑地盯着他,心下不怎么相信,“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之前于浑对她不敬,可是被赵景恪废了两条腿。
这次符越忻偷偷掳走她,害他担惊受怕这么久,赵景恪居然会大发慈悲放过符越忻
这不像他会做的事。
“他稍微受了些皮肉之苦。”赵景恪掌心搭在她肩头,言辞闪烁,没有说得太明确。
符越忻虽说四肢仍然健全,但被挑断了手筋,就算养好伤,从今往后这只手也不能提重物,跟断了一臂也差不多。
盛听月心下了然。
既然不适合告诉她,那么想必不是什么好下场,估计不只是“稍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