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她的心眼不知道比魏郦多多少,他纠结不懂的,她知道,他懵懂茫然的,她了解,可她偏偏没打算给他机会,在他对自己的心思跟想法都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直接就给他一刀断了。
不再多言一句,她转身背对他离去。
魏郦脚下沉重如铅,这一次,他好像跟那些人一样,再也没有力气去追她了。
他双臂无力地垂落,长长悠逸的流袖垂落地面,孤瘦华丽的身影拖出一道长长的阴影,及耳如削的细碎发丝经风飘拂,他垂眸兀自怔立。
回想起跟她相识以来,他们之间明明就没有发生过一桩好事,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跟他撇清关系,眼下又跟他闹成这样,可他该死的竟觉得不想就这样算了。
她有什么好的她除了欺负他、骂他、剪他头发,现在还嫌弃他跟她不是一道的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魏郦将自己的脑子倒腾过来倒腾过去,也都想不出来。
可就有这么一个人,她好像真没什么好的,全身都是“焉坏”的,可就是让人没办法轻易割舍得下。
“说得好像对我了如指掌似的,可认识这么久了,自己却吝啬得连一个名字都不肯透露”
空荡寂静的回廊之中,折影交错,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像雨滴噼啪敲打在窗面之上,只有轻微撞击流下道道湿漉又加深的酸涩痕迹。
白塔城内每一座白塔相嵌实,高低错落、起伏连绵,但都没有厚实的墙壁,没有门、没有窗,它的审美造型结构更像沉伏地海底的精美白壁无暇的龙宫,以华美的珊瑚跟玲珑镂空的白石组成,洞复洞,洞连洞,幽色幻影,光影扑簌,千姿百态,光怪陆离。
她在一幽通壁龛前顿步,一手撑在滑冷细腻的石面上,上半身似难耐地弓了起来。
“你能不能别再闹了”
郎慈看来是有的放矢,她感到腹部跟翻江倒海一样,这种剧烈的感受远比之前它为了活下去生汲她的生机本源之力更甚。
她不知道该拿肚子这团肉称呼什么,温情的、生硬的、陌生的,别人是怎么叫的她好像也没个印象,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当妈,顾君师紧了紧拳头,她面对所有人都可以一副四平八稳老神在在的样子。
唯独处时,她才会表露出无所适从的茫然。
她漆黑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一处,双唇平淡地抿直,面无表情。
然而,对于她如此无理取闹的话,她肚子里的动静却奇异地停了下来。
它好像一直都很不舒服,却为了让顾君师高兴,它选择强忍着。
顾君师“”
她叹了一口气。
顾君师第一次体会到书上所说的什么叫母子连心,不过才几个月大,还在她肚子里长着,她竟感受到了它的心声。
它想她高兴
顾君师嘴角扯出一丝轻嘲的弧度,但转瞬又觉得没甚好笑的,又平直了下去,她静默了片刻。
“之前是你保护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