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面相是个温和儒雅的人,身上的穿戴都不便宜,想来也只有那位爱慕秦氏的凉州首富了。
他此刻回答的是谁的问题也显而易见,若是这话不是明娆问的,虞砚一定不会解释。
沈南合讪讪笑了下,“不叨扰侯爷与夫人了。”
他看得出来,安北侯的占有欲很强。
沈南合回头看了一眼堂屋,没有人送他出来,又失落地收回目光。
送来的礼物都被人退了回去,这次的道歉也没有被人接受。
沈南合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小男孩,见他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顺着男孩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明娆。
避讳一般,沈南合又低下了头。
他抬手拍了拍男孩,“莫要乱看,走了。”
沈南合又对着小夫妻俩拱了拱手,手推在男孩的背后往外走。
擦肩而过时,虞砚突然问道
“你的孩子”
沈南合愣了下,下意识反驳“不是。”
“这是我堂伯。”
一道声音稚嫩的童音擦着沈南合的尾音响了起来。
明娆歪着头看向男孩,只见他严肃又认真地仰着头看着虞砚,一本正经地解释“他是我的堂伯,我是他的堂侄,他不是我的父亲。”
虞砚淡淡收回视线,没再搭理,揽着明娆的腰往屋里走。
不再理会身后那两个人,自然也没在意沈南合的那一句“琮志,不要乱说话。”
沈家的来客刚走,堂屋中的气氛有些凝重。
明娆进门时,正看到卫姨低声宽慰秦氏。
“怎么了娘亲”
明娆快步走了过去,虞砚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僵停在半空。
他神色如此地放下手,偏过头看到了坐在客位的明家兄弟二人。
平淡的视线扫过对他行礼的明卓锡,又落在明迟朗身上,微微皱了下眉,冷淡地收回目光。
秦氏看到女儿,顿时忘了烦恼,惊喜道“你们回来了”
昨日禾香来传过话,没想到他们今日就来了。
秦氏看了一眼虞砚,温柔地笑着,“侯爷也来了。”
虞砚嗯了声,行了个晚辈礼,“母亲。”
话音落,屋内一片寂静。
秦氏愣住,明娆错愕地转头,眼中尽是惊诧与意外。
明卓锡正在喝茶,此时干脆一口茶喷了出来,都喷在了明迟朗的袖子上。
这两个字毫无铺垫,说得异常顺畅和自然。
虞砚面色平静如常,走上前,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明娆的肩上,宣誓主权似的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
他揽着人,嗓音平淡“此次回京,带了许多绸缎布匹回来,本侯明日叫人送来。”
他仍是惯用命令和通知的口吻。
秦氏怔愣半晌,才恍惚道“辛、辛苦侯爷”
这安北侯怎么了
回了一趟京城,人竟然变得更体贴温柔了
温柔
秦氏被这个想法吓得咳了声。
安北侯对她女儿温柔体贴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怕的是他竟然对秦家人也不是敷衍而已了。
她不再因为沈南合而烦恼,心中的郁结全然替换成了震惊。因为一声“母亲”,她脚下有点发飘,觉得这个世界突然有些不真实。
明娆最先回神,她看了一眼虞砚,对方正笑意温柔地注视着她。
那人死后,“母亲”二字他终于可以毫无障碍地说出来。
她鼻间一酸,别过头,拉着秦氏坐了下来。
明娆没提方才遇上沈老板的事,也没说京城那些糟心事,只挑喜事说了说。
她说从今以后她和虞砚都会留在凉州不走了,秦氏又喜笑颜开,连连说好。
女儿能陪在自己身边自然是再好不过。
秦氏偶尔抬眸看向虞砚时,见到对方的目光始终温和又满含爱意地落在明娆的身上,顿时理解了他的转变。
爱能叫人变好,女儿能遇到安北侯,是她一生的幸事。
明娆扶秦氏回房休息,厅中又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