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许魏洲睁开眼,问“怎么了”
徐未晞微愣了一下,抬头“你怎么把扣子解开了”
他说“衣服太小,绷得慌。”
徐未晞“”
半晌,他又说“裤子也小,你弟弟怎么这么瘦。”
她弟弟不瘦,徐未晞想反驳,可最终还是没开口,月色昏沉,熟悉的气息在鼻尖弥漫,徐未晞很快就起了困意。
她这两三年睡得都不太好,去睡难,常做噩梦,梦里是烽火连天的战场,断壁残垣,尸横遍野。
意识陷入沉睡前,徐未晞想,她可能无法在接受一次身旁的人出意外这样的事情了,她应该会崩溃。
融城,边郊附近一辆偏僻的别墅里,谢池从房前的信箱里取出堆积成山的信,一封一封的处理着。
这年头垃圾信息太多,再说了,要真有重要的事,谁还会写信都直接打电话或者飞过去了好不好。
院子里偌大的泳池里,三岁大的孩子还嬉戏,吐着一串又一串的泡泡,隐约可见,水下游动的鱼尾。
这地带很偏,方圆十里都不带有一个邻居,但即便是没有什么人住,也不妨碍各种各样的垃圾信件接踵而至。
熟悉的字眼引起了谢池的注意,男人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信封,啧了声,还挺重。
电话收起信封,把无用的垃圾一把火烧点,打了个电话。
培根赶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别墅里,谢池切了快三文鱼,丢给儿童椅上的小家伙,自己吃着盘里精致的刺身和海鲜。
对于自家老大养孩子的方式,培根已经见怪不怪了,谢池起身把东西递过去“阿盛的,给他送过去。”
培根好奇的看了眼,字体写的太草,他看不太懂。
谢池在一边解释,说“应该是照片。”
培根没再问,拿着就走了,心里不自觉的感慨了句,可真多,要知道,他一辈子都没照过这么多照片。
培根离开后,谢池瞥眼看了眼儿童椅上不好好吃饭的小家伙,手里片鱼的刀准确无误的插到了墙上的靶子上。
他说“你妈不再,你哭也没人给你撑腰,好好吃饭,不听话就把你送回海里去。”
人鱼族的在岸上长着的小家伙们,谢维第一个跟人类的孩子学会了哭,紧接着,谢邀跟着谢维,也学会了哭。
两个孩子一比,谢邀比谢维要惨得多,谢维哭,有爸爸哄,也只会谢池这一个叔叔批,但是谢邀哭,不仅没爸爸哄,还要被爸爸批。
小家伙很从心,啃着手里并不好吃的三文鱼块,想着什么时候去找妈妈告个状,小叔叔也行。
照片几经周转,到邢俞舟手里的时候是深夜。
他没来得及看,基地安全系统被攻击,他和同事们忙了一个多小时才解决,曾经拿手术刀的手,转业敲起了键盘,格外的灵活,就连谢池都比之不及。
南锦离开正阳的那天下午,正阳城落了初雪,夜色也格外的温柔。
她又想起了他们曾经说话的话。
她说,月亮上住了个人。
他问,是嫦娥吗
不是,月亮上住了个人,我心上也住了个人,月亮很亮,先生比月亮还要明亮。
半年了,人们总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伤痛,可徐未晞却觉得,有些思念,随着时间的发展越发的醇厚,就去她待他一般。
或许再过个两三年,也就淡了,徐未晞也不太确定。
感情这种事,丘比特会射歪,月老都不能保证,更何况个她一届凡夫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