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走向白是自取灭亡,好在他从来不黑不白,他只是一个自我到纯粹的男人。
他只做他想做的,他只要他想要的,其他人的想法他毫不关心。
"好啦。"
真可怜。""别哭啦。"
在温暖却脏兮兮的后背轻拍,红发男人嗓音轻柔,却在心里悠悠感慨∶真可怜呐,虽然还可以再可怜一点,但是都这么可怜了,就放过你一次吧,毕竟你和其他人,都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呢
一从招惹我的那天起,便注定永远也无法知晓我的"真面目"的,友人们。
就老实待在安全的舞台上,迎接"源干穆"的归来吧。
呆愣住的黑发男人的视角,世界截然不同。
烟花再绚烂,他眼中的世界仍是灰暗的。
三年前那次烟花之后,还没有全暗,在报仇与缅怀之间,偶尔还会看到些似曾相识的颜色,勾起他心间短暂的安宁。
今夜之后,就从方才那一瞬间开始算起,所有颜色都消失了。
眼前看到的,宛如只有滑稽动作的黑白默片,用尽手势告诉他世界多美好,他却完全感觉不到,更不觉得这有多好笑。
身前响起的声音其实听到了,松田阵平没有反应的原因,一部分是心死如灰,另一部分是他总算听进了源千穆的话,为了活着,要奋力挣扎到最后一刻。
这时候会到广场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与那个该死的混账有关,他需要冷静,听清楚对方还想做什么,留着命在,才能接着给死去的友人报仇。
此刻的他根本没往来人就是源千穆上想。
人就在眼前死了,难不成又能诈尸再说了,,很明显声音也不一样,这个人的声线柔软得过分,不笑也像是夹着笑意,与记忆中,红发青年就算故意演出温柔,也总透出淡漠疏离的音色差别太大。
来人不是源干穆的理由,松田阵平能默然分析出一百条。
可是,很不公平。
来人想证明自己就是源千穆,只需要让拒绝接收信息的男人抬头,把自己落进他晦暗无光的眼里。
硝烟未散的夜空暗沉,找不出月与星点,狭隘冰冷的世界,只有这个人有色彩。
有人轻手拨开死寂的纱幕,任红色的月光洒落人间。
瘫跪在地上的男人浑身覆尘,狼狈中带着被悲痛压垮的颓然,停驻在他身前的红月却是一身无瑕。
月光笑了笑,仿佛没看见男人一身狼藉有多凄惨,他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任凭自己洁白的风衣坠地,整洁的红发也被拖入尘埃。
滴答滴答。
停滞的秒针脱离了束缚。
呼呼的风吹起,摩天轮得以转动,从心间取出那块没有照片的墓碑,放其回到自由的人间,世界终于呈现出黑白和赤红以外的颜色。
"
小学以后就没落过泪的男人哭了。
说实话,因为忍耐三年的压抑情绪一下子泄洪而出,却又倔强地试图控制住表情,搜查科、不,警视厅头号帅哥的这个哭相很难看。
来自死而复生挚友的拥抱很温暖,这一期间他想了什么不可说,总之并没有所谓的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糟蹋了自己的帅哥脸的松田阵平忽然咬牙,下巴在挚友结实多了的肩头猛地摩擦。
就着扭曲的表情,他忍无可忍,立马就要毁掉这个哄小民孩的诡异姿势,把真诈尸的红毛推开,再揪住他的领子怒吼三百声源千穆你这个混蛋
可他又忘了自己断了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