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这才转回去,不过脸上笑容更深了。
马超整了整表情,试图将中二期的“冷酷无情”贯彻到底,又变回拽得二五八万的锦马超。
他不言不语地忽略郭嘉从鼻腔里发出的轻笑,将注意力放在秦楚将将打开的金丝楠木盒上这大概是此屋里最昂贵的东西了。
秦楚慢吞吞地捞起一张软且厚的蔡侯纸,纸面微微泛黄,上面用软笔细细誊了好几排清隽的小隶。马超眼睛晃了晃,扫过其中两行字,只见上面写道
“置鸡卵于饵饼中,内实花椒蜂蜜,全熟之。”
马超“”好熟悉的窒息感。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郭嘉已经先探出了头“咦,蔡昭姬的菜谱”
秦妙道“这还是主公十四岁,头一次出征前,蔡娘子随着糕点一起送来的。”
“”郭嘉居然可疑地沉默了,半晌方挤出一句牵强的恭维,“哈哈,主公的口味真是别致。”
马超一想到蔡琰的羊奶炖兔头就犯恶心,此时绿着脸别过了视线,盯着秦楚的后脑勺,心想
“这算个哪门子贵重物品”
秦楚将花椒蜂蜜鸡蛋糕的菜谱放到一边,又从下面取出第二张蔡侯纸这张年代明显更久远一些,整张纸都在发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诗。
没等他们睁眼看清上面的内容,秦楚已经清咳了一声,心下大惊,暗道“这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她心里惊恐,手却不留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蔡侯纸翻了个面,一巴掌又准又稳地拍在了纸上,欲盖弥彰地掩饰道
“呃,不是什么重要东西,这张略过。”
马超很给面子地“哦”了一声,秦楚提起的心才放下来,以为这事算是揭过,又在楠木盒里翻找起来。
她的这些东西,秦妙大都是见过的,因此见识完蔡氏食谱后,她也懒得跟着来凑热闹,自己寻了张榻坐下,支着头,笑眯眯地盯着秦楚的侧脸。
窗外吹来阵凉风,桃树叶彼此接触,发出“沙沙”的声音,院里的树一阵阵地簸荡着,这声音便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听得秦楚忍不住眯起了眼,似乎很惬意的样子。
秦妙笑得更开心了。
马超一转头,便被这侍女满脸的慈爱给震惊了,莫名其妙地感觉非礼勿视起来,于是又把目光挪到郭嘉身上这谋士能平安活到现在也真是本事,居然趁着没人注意,把刚才那张纸又翻出来细读
马超“祭”
郭嘉立刻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好像是有些不情不愿地把纸靠近了些,在他能勉强看见的地方停了下来,假笑着对他比了个口型
“别说,偷偷看。”
马超“”
有的人当上谋士,是心中有理想有大义,有的人当上谋士,可能就是单纯蔫坏。
反正是郭嘉先看的,锅不在自己身上,他看一看也无妨,反正最终受罚的都该是狗头军师。
马超立刻驱散了心中“军命有所不受”的愧疚,定睛一看
上头写了两句五言
“一只蚊子哼,两只苍蝇嗡。”
这两句写得又大又陡,字的结构也乱得不行,一看就是刚学写字的孩童所出。
下面用朱笔龙飞凤舞地批了四个大字狗屁不通
用朱笔的大约是作者蒙师,写四个字时应当正在气头上,下一行明显是缓过气来,字迹清晰不少,写道
“阿楚不通文墨,日后待如何”
这黑笔真是“我手写我口”,回答的两个字愣是写出了一种洋洋洒洒的味道,她答道
“升天。”
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