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虚一场。
只是方瑾凌站远,便看得清,一般人真要自尽哪儿能挑那么远一棵树,祠堂大门前两根漆黑大柱子难道是撞不死吗
他冷笑一声,看看已经到了杨慎行,不禁回头对林嬷嬷低声吩咐“嬷嬷,将那位据说被我打得下不了床弟弟给带过来,让人好好看看他伤,大团圆了,总不能让他缺席”
林嬷嬷一听,顿时明白“少爷放心。”
这边,杨氏见到兄长,立刻抓住杨泊松衣袖,呜呜凄惨地哭起来。
她其实是不希望杨慎行来,可是今日千夫所指,云阳侯又指望不上,此刻见到父兄总算有了依靠。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随地能够晕过去。
方才她跪在地上孤单可怜,狼狈凄惨模样已经被杨氏父子看在眼里,再见到这决绝一幕,简直心都要碎了,杨泊松立刻回头对杨慎行唤了一声“爹”
这一声交织心酸愤怒,谁都听得出来。杨氏缩在杨泊松怀里,握紧了拳头,她都这么凄惨,这么可怜了,若杨慎行还顾念着父女之情,还对她有一点愧疚,就绝不能看着她受欺辱
“老师”这时,云阳侯见此,立刻赶了过来,然而在后者越发严厉目光下,只剩下垂头面满羞愧,脱口而出道,“是我没护好她。”
“呵。”尚轻容听此,不禁气笑了。她并非难过,只觉得此人白长了一双眼睛,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站在正室旁边说保护妾室,是嫌给杨慎行添堵还不够
果然,景王妃顺势疑惑地问“我竟不知道云阳侯夫人究竟是哪一位了杨大人,您瞧着像是岳家来撑场面呢。”
“下官见过景王妃,诸位老夫人。”
杨慎行作为大学士,哪怕心中再起伏,可面上依旧冷静,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景王妃说笑了,云阳侯自有姻亲,却与本官却无关。只因他是本官学生,此事又牵连到我不孝女儿,是以才走一趟。”
他并未搭理云阳侯,说完便与工部尚书见礼,再还了京兆府尹礼,很是周全。
“误会”定国公夫人讽刺道,“这哪有什么误会云阳侯宠妾灭妻,非要休妻,甚至故意捏造七出之条,我们听了一耳朵,可是铁板钉钉上。而贵千金杨大人别嫌老身说话难听,今日这地方以她身份没资格站在这里,更何况方才拿死相逼,这是要吓唬谁”
“要说这其中没有杨大人撑腰,老身可不信。”王老夫人也帮腔道。
都是屹立后宅多年老夫人,杨映雪这点上不了台面小手段,她们看得太多了。
既然找了杨慎行过来撑腰,那正好在朝堂递上一份弹劾,可是求之不得
杨慎行听此,心中一叹,口中微微发苦。其实今日他一得到这个消息,就知道自己无法置身事外了。
不能来,会递上把柄,但是更不能不来一旦尚轻容真被休,或者坐实了云阳侯受杨家指使故意休妻,只要景王一系稍稍宣扬,等待他便是无尽攻讦。
可他没想到是,这个学生竟会这么愚蠢,而他女儿连一个年头都不肯忍让,将他逼入进退维谷之地。
想到这里,他内心长长一叹,走向了尚轻容。
尚轻容抬起下巴,似笑非笑道“杨大人是来找我兴师问罪吗”
西陵侯征战沙场,果敢勇武,没想到他女儿也得了真传,面对丈夫无情无义,竟还能保持镇定,给自己找寻出路,明明处于弱势却生生将云阳侯压得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里,他微微躬了躬身,叹道“夫人误会了,老夫教徒不严,教女无方,无礼在先,特来向夫人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