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该主事将军府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陶知县派来的官差也到了,向韩二夫人递上了韩将军身前所用的头盔和佩剑。但韩将军的尸身仍下落不明,多半是沉到江底了。
“韩二夫人,我们陶大人说,韩将军是为了百姓安危才不幸身死,海盐县百姓永远铭记韩将军恩德,并会为韩将军立碑著传。他听闻韩将军死讯,不胜悲伤,但因有县衙要务在身,一时无法过来。等韩将军衣冠入殓送葬,他一定会赶来送韩将军一程。请韩二夫人节哀,小的告退”海盐县官差一字不漏地讲述陶知县的话,至于陶知县为何不来,整个县衙的人都知道,浙西常平使路经海盐县,陶知县岂敢怠慢,韩将军死不死的,无碍他知县官帽,但若得罪浙西常平使,他这海盐知县仕途就要从此断送了。而且这位浙西常平使年纪轻轻就在江南身居要职,将来调入朝廷三省六部也是极有可能,陶知县不惑之年考上进士,后补了几年,才补了海盐县知县空缺,就一直待到了现在,本以为要在知县位子上致仕告老了,如今遇到浙
西常平使,他再不讨好就是个傻子。
官差送完头盔和佩剑,就回县衙了。
“将军”
头盔和佩剑都是韩将军的随身物,现在连头盔和佩剑都送来了,那就是生还无望了。栀娘大喊一声“将军”,绝望痛哭,哭得几乎断气。
姜伯等将军府下人也跟着悲泣。
梁照水虽未见过这位韩将军,但听闻了他的事迹,也不禁动容感伤,若无韩将军镇守武原,江南水匪那么猖獗,要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韩将军已死,其身后事便要开始筹备。韩二夫人痛哭之后,便对姜伯道,“你是将军最信任的人,如今将军遇难,尸身又找不到,只有将军的这些遗物此地离绥州路途遥远,大夫人和大公子得知消息赶来怕也要有些日子,但将军的丧事不能拖,在大夫人和大公子来之前,务必要将将军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
“是,二夫人。”姜伯恭敬应道,又向韩二夫人谏言,“这位七公子,是将军身前的贵客,将军曾吩咐老奴,府中之人可听七公子调遣,府中之事也可听七
公子抉择,在大公子未赶来之前,可否让七公子来主持将军的身后事。”
“这怎么可能我们将军府上的事怎么能交给一个外人姜伯,你是不是老糊涂听错了”明明只是来借宿一晚,怎么现在听着,像要把将军府送给这七公子,而且将军府还有她这个二夫人在,凭什么让七公子一个外人来插手将军府的事,栀娘不敢相信姜伯所言,抹着眼泪大声道,“将军才故去多久,你们就一个个地来欺负我将军哪,您看看,这就是您所谓的忠仆,您所谓的贵客如果你们也要逼死我,那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栀娘惯用哭闹上吊戏码,她一往梁柱上撞,身后的丫鬟忙熟练地拉住她,“二夫人,不可,不可啊”以往韩将军在的时候,就吃这一套,栀娘一哭闹便什么都答应她了。
姜伯道,“二夫人,您何出此言啊”
“姜伯,将军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千万不能忘恩负义啊”栀娘怒斥姜伯。
汪户长帮腔道,“姜管家,你说这话可有什么凭证
”
“这是将军出发剿匪之前对老奴所言。”韩将军是性情中人,对人豪气大方,尤其是知道七公子最近遇到了麻烦,便在走之前跟姜伯交代了几句,如果七公子需要,将军府还留有一些守卫让七公子随意调遣,当时只是随口吩咐,七公子来借宿没提,姜伯便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