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认知无比明确的鸣海光自暴自弃地得出了结论,甚至觉得自己心态真是不错,至少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给自己找点阴间笑话自我安慰。
他带着这种摆烂乐子人的心态,直到亲眼看见降谷零掏出了他的爱枪的那一刻也并没有变过脸。
他配合地举起手,歪了歪头,摆出一张犹如警校时期每次体测不合格被鬼冢教官训话时的上坟脸。
“我在附近有个地方,你既然没打算抓我回去,天这么冷,不如回去再说”
这还真不是鸣海光一时想出来的缓兵之计,他是真的冻僵了,不管现在怎么样,考虑到三天后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就还不能在这里就轻易倒下。
这附近都是居民区,凌晨闹出一点动静对谁而言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了这一点,降谷零只是沉默了片刻,居然默认了鸣海光的提议。
而鸣海光也确实提前在这附近租了一间屋子,并且十分巧合的,距离当初的宫野诊所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于是两个实际上都对这一片很是熟悉的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走进了鸣海光租的公寓,在青年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降谷零突然开口。
“”
他不带任何情绪地叫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不知道怎么从对方嘴里蹦出的词犹如一道平地惊雷,鸣海光还没有脱离门把手的右手陡然一颤。
黑暗中,他半天才从这个名字里缓过神来,艰难地问“什么”
“我在学校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眼熟,因为你和宫野艾莲娜长得很像。”
看见鸣海光这个反应,降谷零终于对同期的身份完全确定,他探究地注视着他。
“其实还是挺明显的。虽然我小时候没有真正意义上地见过你,但偶然间还是听宫野家的人提起过家里还有个叫做海里的长子。”
“再加上宫野家的事情在组织里实际上并不算难查。”
鸣海光闭了闭眼,回想起当年他趴在窗台上,匆匆见过一眼的金发男孩,和当时明美说过的,和降谷零相关的只言片语。
怪不得,当初他在食堂看到这头随手拉来的金毛觉得眼熟,原来是有原因的。
谁能想到,当初打架受个伤还能跑到他家哭鼻子的小鬼居然能长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种形式的掉马可从来不在鸣海光事先设想的范围,他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对着面前这个另辟蹊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混蛋完全他妈的笑不出来。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开灯,窗帘没拉,客厅里的光线也不算完全灰暗,鸣海光转身让自己陷入柔软了沙发里,揣摩起降谷零的心思。
和宫野家那点交情就连在他看来都微不足道,不足以成为降谷零仍然在这里和他废话的原因。
“降谷,我是谁很重要吗你是警察我是叛徒,这已经是注定的事实。”
“还是说,你念着童年和警校时那点浅薄的交情,还想着继续相信我”
最后这一句话问的实在是有些讽刺和无情,以至于让一直在克制自己的降谷零差一点就没忍住朝着这张脸来上一拳。
他盯着鸣海光那张苍白到下一秒就能入土的脸,眉心跟着太阳穴一起抽,最后克制地冷笑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干脆揭露我的警察身份,难道也是念着那点浅薄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