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眼神满是复杂,甚至带着几分的晦涩不明。
眼前的邢夫人是他从未见过的活泛,没有错是活泛,是他这么多年来,几乎未曾见过的那般。
甚至此时言语之间,流露着一丝咄咄逼人,可是却是有一种独特的美。
贾赦忍不住有些恍惚,仿佛往日里也曾有一个,这般明艳大方的女子,曾经与他相伴,可惜她们之间没有一丝相似。
如果说刚刚他对邢夫人,还可以百般挑剔,那么此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张开嘴想要解释些什么,然而无奈之下想,只能又将双唇紧闭。
邢夫人虽说看着,突然没了底气的贾赦有些惊讶,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对方在想些什么,只是她如今早已经不想,管对方的想法。
她只等拿到和离书,自己便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孽障,马上写吧。”贾母沉重地说出,显然她也觉得有几分纠结,然而到底还是将此言说出。
贾母这会儿,仿佛是满身疲惫的蓑翁。刚刚对方还在咄咄逼人,想要努力抓住一切,那么现在这会儿想,贾母似乎只想将此事快快完结。
眼瞧着贾母的巨大变化,邢夫人尚且不说,一直在跟前的鸳鸯,却是心中古怪。
她忍不住开始好奇,那简单的花笺之上,到底写着怎样的秘密
纵然她知晓,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她这个丫鬟能够知道的。
而贾赦也明显地看出贾母这份心思,他心中更加的古怪,下意识地推诿“老太太这些东西可不是我写救醒的,那可是要请出族谱的,到时需要珍哥儿签押的。”
贾母身形一顿,似乎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能性,然而未曾等她明白,邢夫人马上便接过。
“大佬也不必担忧,如今只要大老爷写出和离书,其他的事情妾身来做。”邢夫人这会子言语间有些咄咄逼人,她本来已经做好和贾赦吵架的准备,然而未曾想到,贾赦竟是越发的古怪,看着自己出神起来。
也许是因为这眼神太过炙热,邢夫人只觉得心中烦躁,下意识地转过头。
她到如今还是有几分不能理解自己,之前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那一般对眼前这个,形容枯槁脸颊消瘦的男子,那一般讨好
只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夫婿吗想到这里,邢夫人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甚至说还是有几分恼怒,在的恼怒那是对着自己,她觉得自己以前太过愚蠢,竟然会想要得到对方的认可。
且不说方法的对错,便是一件事,她便错到底。
若一个人不自爱,又如何去爱人或者被人爱呢
因为想要贾赦的垂青,她活成了唯唯诺诺,只能依附于贾赦的邢夫人,于是贾赦从不将她放在眼中。
也是因此,她到底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贾赦似乎还要想说些什么,然而他看着邢夫人,清澈如水的双眸,不知为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让贾赦有些沮丧,他再一次看向自己的母亲,想要乞求对方的帮助,然而下一刻贾赦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分明发现母亲的眼中只有极其冷漠的一句话立刻写和离书。
贾赦看着贾母的眼神,缓低下头,面容之上在没有任何表情。
“赶紧写。”
这几个字是从贾母牙缝中逼出来的,她看着邢夫人此时几乎想要将其撕碎。
然而如今她却一动都不敢动,甚至只能逼迫自己的儿子做出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