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床很大,姐妹三人躺在一起都绰绰有余,陈思和陈幸躺在两侧,祝陈愿躺在中间。
陈思侧过身,用手臂支起身子来,问道:“岁岁,只听得他们说你榜前约婿的那个郎君还不错,你自个儿是怎么想的”
她又给自己找补,“想必也是喜欢的吧,姨母定不会让你盲婚哑嫁的。”
说起裴恒昭,祝陈愿将手臂放在脑后,突然浮现起他的脸来,他说盼望自己早日归来。
“挺喜欢的。他是个君子,却不愚昧。”
陈幸听闻此话坐起身,目光灼灼,“君子啊,快些跟姐姐我说说。”
“说什么”
“自然是说说,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总不能他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就答应了,你姐我才不信呢。”
陈幸脸上好奇的神情越发明显,她和陈思的婚事都是祖母和母亲一起选的,虽然不是盲婚哑嫁,婚前感情也并没有那么深刻。
“对呀,我们两个身上可没有什么好讲的,我家那个木头桩子一个,只会低头做事,连讲句好听话都跟要了他命一般。阿姐跟你说,别找锯嘴葫芦,不然连架都吵不起来。”
陈思是深有感触,她家官人虽然对她极好,可这嘴属实是让人生气,她自己也不算是个话多的,两人生活在一起,也算是磨合对方的脾性了。
“哎,思思说得对,她家那个是嘴笨,我家的是油嘴滑舌,听着就不正经,让人腻味,我之前还想跟他探讨诗书礼义,结果发现这人天分全在经商,书是过了脑子就忘。岁岁,你可得多看看,不然到成亲后才发现,也退不回去。”
听陈幸说的“声泪俱下”,祝陈愿疑惑,她知道大表姐夫憨厚,二表姐夫能说会道,两个人都还不错啊。
不过想不明白,她抠着手指想裴恒昭的不好来,至少阿姐她们说得嘴笨、油嘴滑舌、不够真诚都没有。
而且,她发现自己,好像有一点点的想他,在离开汴京的十几天后。
祝陈愿忍不住帮他说好话,“他真的还不错,至少还挺用心的。”
陈思和陈幸看着她一脸少女怀春的表情,她们两个谁不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一左一右躺在她身边,一定要祝陈愿讲讲。
等听她大致说完后,陈幸瘫倒在床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感慨道:“果然还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最让人动心,成婚了就是柴米油盐,哪有心思风花雪月,日后你成婚,我定要来看看妹夫长什么模样。”
三人在床上打闹完以后,头紧挨在一起,她们两个一人伸出一只胳膊抱住祝陈愿,像是小时候夏日常打雷时候的那样,她们三个就会在床上抱在一起,等着雷声过去。
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直到烛光越来越昏暗,陈思才悠悠说道:“岁岁,阿姐想和你说,以后成亲了要是那人突然变了副嘴脸,不用忍着,你不是去他们家受气的,他们要是给你气受,你就回来,大家都会给你撑腰的。”
这是陈家给女儿的底气,她们不用在婆家谨小慎微,哪怕日后男的变心,照样可以和离回来,陈家那么多的房间,有一间是永远属于她们的。
“对呀,要过得高兴,过得快乐,如果那个人让你时常感到难过,时常落泪,那就只能说他不适合你。我们岁岁,要过得很好才行。”
陈幸摸摸祝陈愿的脸,姐妹之间,哪有想别人过得惨的,她们两个只想要大家都过得很好。
祝陈愿笑着将头埋在她怀里,轻声说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