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不挑,偏偏要赶在及冠之前”
夏侯嗔曾私下对天子说过,此子身上戾气颇重,若在及冠前便耽于情念,便等同于一脚踏入无间地狱。
对方形容得颇是可怖,可赵时隽打小做下的那些事情半点也没辜负对方口中的形容,天子又会有什么不信
他自是让夏侯嗔为赵时隽点上了一种特殊的朱砂,为他守住贞洁。
偏他自个儿私底下竟然这样的不自爱
赵时隽唇角却噙着一抹讽笑,“陛下有所不知,这红痣已经不在很久了。”
“我本就不信那些道士的妖言惑众,是以早几年就私下里寻了个女子好过一场,您瞧我至如今也都还活蹦乱跳,是不是”
天子打量着他,偏偏上次看他后背伤势时,也忘了有没有看见他臂上的红痣。
如今他这样说,反倒令天子心底颇为惊疑不定。
难不成夏侯嗔那厮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且离他及冠也没多少日。
天子也只能认了。
可打发了赵时隽后,天子才略是头疼地在椅上坐下。
姜总管见状抬起手熟稔地为天子揉捏额角,叹息道“陛下已然是尽了力了。”
昭王殿下向来不驯,宠着也好,贬着也罢,至今都不曾让天子少操心过。
天子睁开眼,缓缓说道“夏侯嗔说的果然不错,朕先前已经错得太多了。”
“这件事情上,朕决计不能一错再错。”
茶花头一日腹疼得厉害,到了第二日服用了些汤药才将将缓解了一些。
丫鬟们得知她对这件事情竟都不知情,趁着昭王不在的时候还都积极地跑来榻前叽叽喳喳,同茶花分享初次来癸水的体验。
茶花听她们说得多了,才恍然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是女子们都会有的。
可这初潮滋味到底不是太好。
牵连着她连胃口都减少了许多。
晚上她不肯用膳,赵时隽也不强求,但郑大夫给她开出的四物汤,却是被他逼着一口不剩得给喝了干净。
喝完了药之后,小姑娘脸上略显出几分气血,对比先前惨白模样不知好了多少。
赵时隽打量她这幅模样,心思一时又颇为叵测。
“与其这样僵持下去,你倒不如给我一句准话”
男人捏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语气又恢复到从前那般,带着三分咄咄之意。
“如果我非要你与我在一起呢”
他的话无疑让茶花心头再度涌上母亲的惨状。
乌黑的井底,恶臭的气味,她最爱的母亲身上爬满蛆虫
这世间再是温柔漂亮不过的女子,也在小姑娘眼皮底下一点一点变得面目全非。
她眼睫蓦地一颤,过片刻才隐忍地抬起眸看向对方。
“那倘若我想要做王妃呢”
换成旁人来说这样的话,无疑既是自不量力,且还贪得无厌。
但小姑娘的语气却很坚决地重复,“倘若我想要做王妃,殿下也能给吗”
见到男人略显沉默的神情,茶花心底反倒是轻轻松了口气。
“殿下,你看,其实即便换成是殿下,也会有为难之处的对不对”
“茶花”
茶花却忙阻了他要开口的企图。
“殿下,我我也可以给殿下几日时间好好考虑。”
“这样至少也说明殿下的答案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不然,就算殿下现在真能给出了个准话,到时候就变成了一时冲动呢。”
她这样说,显然并不是真得在期待他答应或者不答应,只是并不愿意面对这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