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隽垂眸扫了她一眼,倒是没再与她为难。
夜色暗沉。
赵时隽在书房中处置公务时却比往常多出了几分心不在焉。
茶花睡前的话在男人心头频频浮现。
倘若循着他当下的心思去回答,他自是恨不得为她掏心掏肺。
但赵时隽无疑也更清楚自己的冷酷之处。
他享受她销魂滋味时,也冷眼旁观着自己已然色令智昏的模样。
他现在的答案绝不会理智。
这也正是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缘由。
赵时隽彻底没了查看庶务的心思,起身徐徐踱步到窗前。
他将指上的扳指摘下,放在掌心搓揉了两圈,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巡逻府卫身影上。
“俞渊,府中最近的戒备还需加强,不可掉以轻心。”
俞渊在男人身后重重抱拳,口中答了个“是”。
在珩王的有心帮助下,陈茶彦跟着他一步一步找到了每一处罪证的嫌疑之处,随之亦是一步一步地推翻了加诸在曾经宣宁侯府身上的一切罪罚。
当最后一个证据递交齐全,三司联审之后,最后才终于在天子眼皮底下洗清了宣宁侯府当日的冤屈,而宣宁侯府的罪奴也将可以各自归家。
在狱中病逝、以及在流放途中死于匪患的宣宁侯夫妇和二公子,分别也都得到了不同的补偿与封赏。
按理说陈茶彦当是万分激动的那个,可当下他却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
他进宫当面向天子叩谢天恩,天子亦是言明要恢复他的爵位。
当初宣宁侯的侯爵之位是传给了他最喜爱的二儿子陈茶武。
如今陈茶彦倒好似因祸得福一般,将这继袭的顺序拨乱反正。
“陛下,倘若草民的妹妹不能平安归来,草民便不能接受陛下对宣宁侯府的一切补偿呢”
到了这一刻,陈茶彦终于才慢慢地将谋划已久的心思说出。
他很清楚,整个朝廷上下,除了天子,没有人能治得了赵时隽。
可天子好端端的也不会帮他。
当他得知宣宁侯府是冤枉时,他那时便握紧双拳,知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这一出却是天子始料未及。
“你是说,这件事情还牵涉到了昭王”
天子沉着脸,没有立刻答复陈茶彦,而是转身进入内殿,寻了个盯着昭王府眼线过来询问后,将事情的始末才重新了解。
半刻后,天子才从内殿徐徐走出,他看向长跪不起的陈茶彦。
“你陈家的委屈朕都知晓了”
“朕这就将那孽畜传召进宫。”
赵时隽今日在正准备进宫的时候忽然也得了天子的一通传召。
他将身上的常服更换下来,心中却盘算着待会儿见到天子后要说的一些话。
他性情向来乖戾无常,稍稍柔顺一些,便能博得天子诸多赏赐。
却不知这回是不是也可以如往常一般,叫天子能够松口答应。
上马车前,赵时隽让俞渊不必跟随。
在这关键的节骨眼,男人心思向来也都是谨慎万分。
马车一路驶入皇宫。
赵时隽于御书房内见到了天子。
天子道“你可知晓朕今日叫你进宫来是做什么的”
赵时隽打量着对方的神情,温声道“陛下的心思谁人敢胡乱揣度”
“只是我今日来,却是有个正经事情想要央求陛下。”
“哦你小子能有什么正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