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面再度传来喧闹声,佣人根本拦都拦不住,眼见着两人往主卧方向冲。
猝不及防,双开门被撞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身后跟了个身量不高的妇女。
佣人慌乱跟着进来“他们说有事跟您说,怎么劝都没用。”
何母根本不知道他们来了,眸子里划过丝讶异“你们怎么在这儿”
自从被何鱼领着进房间后,夫妻两人一直被关到现在,又饿又乏,何家运满肚子火,粗声道“连北京皇宫买票都能进,怎么,你家比皇宫都金贵”
王萍猛拉了他下,赔笑道“我家汉子不会说话,见笑了。今天我们过来,确实有件重要的事。”
有外客来,何母迅速整理好仪容表情,她抬手让佣人安排他们落座,又吩咐去泡好茶水。
何鱼早就忘了还有这茬,现在局势完全不同,夫妻俩莽撞地冲过来完全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他中途试图插话“现在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有客自远道而来,自然得好好招待。”何母不咸不淡瞥了他眼,“何家的孩子,多少得懂点规矩。”
只此一眼,何鱼便不敢再多开口,这整天他犯的错误已然够多,毫无说话资本。
陪着一起坐下时,他内心焦灼到极点,不知要怎么暗示何家运夫妻,何书已经跟何母断绝关系,犯不着他们再接回去了。
佣人上完茶,又拿了几道点心,何家运一通牛饮,不断咂嘴。
坐在主座上的何母不动如山,客气道“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
王萍攥着手,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看都不敢看何母眼。说话有些结巴“前两天我身体不舒服,正好来城里看病,遇上了,遇见了当年接生的护士。”
截然不同的开场白,完全不是何鱼给他们的剧本,他愣了愣,迟疑望着身边两口子。
一整天忙碌下来,何母到底有些疲惫,她懒洋洋望了他们眼,在一直停不下吃的何家运身上多停留几秒。
能把偌大家产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们心思
特地挑在生日这天上门,还提到生病的事情,能有什么目的
“王女士,”何母淡淡道,“当初签协议时我们说得很清楚,赡养费我一次性付清,之后这孩子跟你们再无半点关系。”
“该你们的一分不少,不该要的,也别痴心妄想。”
“是是,”同样是女人,在面向何母时,王萍气势被完全碾压,她长吸了口气,“我今个儿来,不是为了要钱。”
“那是为了什么”
“当年护士跟我们说,根本不存在抱错孩子这件事,”王萍吞了口唾沫,“小鱼就是我们的孩子,死的孩子是,是你的。”
今天收到的所有刺激,都远不如这件事来得刺激大。
何母猝然坐直身体,直勾勾望着她,语速缓慢“你说什么。”
何鱼惊得整个人险些从凳子上掉下去
或许是怕自己说不清楚,王萍低头在布包里翻了翻,拿出叠皱巴巴的纸张,那是何鱼的出生证明,还有几张老旧照片。
她一股脑把这些纸摆在小方桌上,低着头道,“我是顺产,孩子生下来很健康,有八斤,而你是难产,何书出生时才五斤,另一个孩子三斤。”
体重这种数据根本没可能造假,在孩子落地时便会如实记录。
何母抬手去翻那些纸,明明这些字她都认识,可组合到一起,却忽然不理解它们的意思。
她犹如当头棒喝,“瞎说什么亲子鉴定都做过了,何鱼怎么可能不是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