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支书叹气“我就知道有事。”
高素兰忍不住问“来贵之前那么聪明,这个大棚咋回事”
小芳“盖大棚得买东西,能不能做成还是两说。就算种出来还得卖。卖的时候会不会被打成投机倒把谁也不知道。如果还跟养猪一样,让没钱的人出一点点他们也不愿意干。来贵只能由着咱们村手头宽裕的带头。”
方剑平赞同“偏偏这个大棚架起来之后又好搞,而且还能赚大钱,那些手头宽裕的自然不可能分给别人。来贵要是数落他们,大不了不干了,大棚卖给别人。可是没钱的又买不起。矛盾自然就出来了。”
高素兰看向她老伴“那你叔回去也没用,卖都卖出去了。”
小芳“让他回去阻止再打架。”
“那还是算了。”高素兰看着张支书说,“你现在回去管几天,哪天你死了呢他们就不过了”
张支书点头“话是这样说。可是现在大伙儿都穷,闹成这样,孩子不也跟着遭罪吗”
“我不回去,小芳和瞳瞳也不回去。要走你现在就走。”
方剑平不禁皱眉,“大晚上的你让叔去哪儿”看向张支书,“您回头给村里写封信,就说瞳瞳还没放假,首都又下大雪,暂时回不去,来年开春再说。”
张支书忍不住犹豫起来。
小芳“人家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你现在回去谁听你的只有等大伙儿都希望你回去的时候,你回去才好使。”
少年忍不住问“爷爷不是早就不是村支书了吗”
高素兰“听见没老头子”
方剑平道“叔,瞳瞳这话说得对。小芳说的也对。你还想大伙儿都听你的,就得狠下心来等。”
张支书不由得想起六零年,当时一部分人不论怎么劝说,就是不好好干。直到家里饿死人,倚老卖老的不卖老,刺头混子也不蹦跶了,才乖乖的听他指挥。
“你们说的是。我这就写吧。写好了晚上也能睡个踏实觉。”
然而信没有寄出去,张支书还是没睡好。
九点左右睡着,到一点左右醒来就睡不着了。
翌日,方剑平和小芳起来,他都把粥煮好了。
小芳知道这事得他自己消化也没多嘴问,只是上班前把他的信送去邮局。
张支书一听说不是送邮筒,送到邮局寄的快,神色终于轻快一些。
殊不知小芳和方剑平带着张瞳瞳出了大门就对爷俩说“以后老家再来信,不论谁收到都先看看内容再给他。”
张瞳瞳不禁问“包括我啊”
“你不许看,给爸妈。”小芳道。
张瞳瞳忍不住说“我也是咱们家一员啊。”
“成绩稳定,少让我操心,我就谢谢你了。”小芳瞥他一眼,“昨晚让你练字写了没”
张瞳瞳写了一半因为吃饭停下了。
饭后他要写作业,妈妈没有再提练字,还以为她老人家忘了。
“妈妈,你的记性真好。”
方剑平“记性不好能考上大学”
张瞳瞳现在知道了,他的爸爸妈妈非同寻常。
“我今天加一页。”
小芳瞥他一眼没说话。
张瞳瞳知道,这意思是只看结果,不跟他废话。
担心鸡毛掸子和鞋底一起朝他身上招呼,放了学张瞳瞳哪都没敢去,练一会儿字就乖乖地写作业。
睡觉前,小芳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就还给他,也没有夸他。
张瞳瞳偷偷撇撇嘴就往卧室跑。
村里人要爷爷回去,又不是他叫爷爷回去,干嘛给他甩脸子啊。
小芳装的。
张瞳瞳是个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主儿。
小芳不给他嬉皮笑脸,他直到小年那天都没敢皮。
由于不敢疯玩,他反而把寒假作业写完了。
小芳就给他挑一些名著,然后又给他布置一些功课。